咕嘟,咕嘟……
那声音,仿佛是田建冤魂的哭嚎。
萧羽的手,轻轻搭在了柳贞的肩膀上。
明明没有任何力道,柳贞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喝了它。”
萧羽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
“用你丈夫的头骨,喝下这杯庆功酒。”
“然后,你就是真正的北韩女王。”
柳贞跪在地上,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混合着妆容,在她惨白的脸上冲刷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她看着那杯中晃动的猩红酒液,倒映出她自己扭曲、惊恐的脸。
她想尖叫,想反抗,想将这只恐怖的酒杯摔得粉碎!
可她不敢。
她能感受到,搭在肩上那只手的温度,正在变得冰冷。
那是一只随时能捏碎她喉咙的手。
她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城府,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碾成了齑粉。
她终于明白,她从来不是什么棋手。
她只是这个男人棋盘上,一颗用来取乐的,最卑微的棋子。
他给她的,不是王座。
是一个用白骨和鲜血铸就的,永世不得挣脱的……狗圈。
良久。
在萧羽逐渐失去耐心的目光中,柳贞终于停止了颤抖。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她伸出双手,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捧起了那只白骨酒杯。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如同血泪。
“多谢……殿下……赐酒。”
她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萧羽笑了。
他收回手,重新坐回王座,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
“很好。”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未动的酒,对着柳贞,遥遥一敬。
“从今日起,北韩,再无战事。”
然而,就在柳贞以为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之时,殿外,一个身负令旗的传令官,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元帅!长安……长安八百里加急密报!”
传令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陛下……陛下他……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