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停下脚步,淡漠的眼神落在他脸上。
“何事?”
两个字,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像是从万年玄冰下挖出来的石头。
秦琼胸口起伏,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说什么?
说你不该如此残暴?说你不该凌辱一个弱女子?
他看着萧羽那双眼睛,那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嘿!”程咬金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秦琼的铠甲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叔宝你就是想太多!妇人之仁!”
他朝萧羽拱了拱手,瓮声瓮气地笑道:“殿下这招高!实在是高!”
“对付这些自以为忠君爱国的硬骨头,就得用这种法子!先一脚踩断他们的脊梁骨,再把他们的脸按在泥里,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天!”
“什么狗屁忠诚,什么狗屁气节,在殿下您的雷霆手段面前,全都是个屁!”
萧羽的目光从程咬金脸上扫过,又重新落回秦琼身上。
“秦将军,有不同的看法?”
秦琼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沉声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担心,此举……有伤天和,若传扬出去,恐怕会失了民心。”
“民心?”
萧羽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寒冬腊月里的冷风,刮得人骨头缝里都疼。
“秦琼,我问你。”
“我率二十万大军,踏平北境,将三十万突厥人的头颅筑成京观,靠的是民心吗?”
“我一人一骑,轰开断龙陉,屠尽三千守军,靠的是民心吗?”
“我站在这里,让这冯翊郡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靠的又是谁的民心?”
他一步步走向秦琼,无形的威压让这位沙场宿将都感到一阵窒息。
“我靠的,是这个。”
萧羽缓缓抬起手,在秦琼面前,五指收拢,握成拳头。
“是力量。”
“是能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巴,跪在地上,不敢有半句怨言的力量。”
“至于民心……”
他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
“那不过是胜利者写在史书上,用来粉饰自己的词藻罢了。”
“他们可以恨我,可以怕我,可以暗地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
“但他们必须,也只能,臣服于我。”
秦琼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动了动,终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仁义和信念,在这个年轻的太子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年轻丫鬟,战战兢兢地探出头,脸色惨白如纸。
她看到满院的尸体和血泊,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