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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哥,是那俩人吗?”依在墙头的小国字脸问赵炜立,伸手指向蒋时隐和宋子意的方向,“穿对勾鞋的那个和推车的那个?”
从小巷口探出头时,赵炜立手里的烟还没掐。漫天的白雾掩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恨恨地把燃到滤嘴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熄:“对,就是他们两个。”男生吐了口唾沫,“两傻逼,害得老子挨了处分和记过不说,我还差点被我爸打死!”
“这么大胆子,”有个小刀疤脸转了转手中的弹簧刀,“真不把咱赵哥放眼里了。”
赵炜立冷哼一声:“走,去前面那个巷口。”
至于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
离家的最后一个巷口,也是整条回家途中最黑最长的一个巷子。往常走时宋子意毫无感受,却在今天觉得阴气森森。
想起午休时蒋时隐故意跟人换了座位来自己身边讲恐怖故事,再抬头看那几乎看不见头的巷子,宋子意有点儿手心冒汗。
可他还不愿意被蒋时隐看见,即使手湿得有些握不住车把,也没开口让蒋时隐过来跟自己一起走。
宋子意怕鬼,从小就怕。以前一走夜路就害怕,宋透和宋子雅还笑话他胆子小,轮流给他讲鬼故事,美其名曰“练胆”。
那个时候有妈妈沈婷在,妈妈会捂住自己的耳朵,轻喝那两位“始作俑者”。
虽然沈婷死后宋子意就没那么怕鬼了,甚至希望有只鬼是沈婷。
他一咬牙心一横,脑中疯狂回忆古诗词句,企图以传统文化之美来击退“鬼怪”。
刚默背到《六国论》,宋子意便觉身边一热,似有人将身体贴了过来。
蒋时隐装腔捏调地说:“我好怕呀,宋哥哥保护我~”
“……”突然有点想揍他怎么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不要脸地往人家身上贴,仗着宋子意不会打他而得寸进尺地搂住宋子意的腰:“好怕怕。”
宋子意不怕了,宋子意想抽他。
可还没等宋子意动手,就已经有人抢了先。蒋时隐忙着“安慰”怕鬼的宋子意,等到感受到有阵不寻常的风掠过耳后时,再挡已经来不及了。
一板砖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后脑上。
蒋时隐第一反应不是疼,而是幸好这一板砖没拍到宋子意头上。
见蒋时隐没倒,那小混混一愣,随即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骂道:“头还挺铁。”
走在前面的宋子意原本还没意识到有人逼近,直到那人骂出声,他才惊觉——竟是被堵了。
蒋时隐转过身,因巷口黑,小混混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人咬着牙想再来一拍,手刚举起来就被蒋时隐死死钳住了。
手腕一酸一麻,小混混脸都有些绿,哀嚎一声松了砖头。
暗处看热闹的几人立马回过味来,开始各自掂着武器走了出来。
蒋时隐数了一下,加上这个捂着手腕的,一共来了六个。
二打六,这群傻逼可真够阴的。
宋子意显然也看见人了,握着自行车把的手一松,钢制的车子立马歪倒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
他想帮忙,但蒋时隐就跟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死死挡着他,不让他动。
他听见蒋时隐轻声说:“跑出巷子,报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