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有点印象。高中时王长花被打,他女朋友吴妤去医院探望,俞弦是吴妤的好朋友,她当时好像也在。 陈着是不会说出“便利店英勇救美”这段事迹的。 最厉害的撒谎,不是用【对方不知道的事情】去解释自己的话,而是用【对方已知的事情】去验证自己的话。 这样才能让谎言锚定现实,增加可信度。 如果讲出“便利店英勇救美”这件事,sweet姐可能并不会觉得男朋友实话实说。 而是想着你和俞美人之间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纠葛,之前都没和我提过呢。 所以,陈着直接真真假假混合着表达,“王长花被打”是真的,但“吴妤是王长花女朋友”是假的。 果不其然,这个回答让宋时微安心了不少,但是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慌感”,依然没有完全消失。 宋时微:我刚才在东湖北院的门口,看见她了。 陈着:哦,也许她是有事? 宋时微:在机场,也碰到过一次。 陈着:嗬嗬~,那也太巧了吧。 看着男朋友没有什么漏洞(少说少错)的回复,宋时微不易察觉的嘟起嘴巴。 她不是那种爱挑事的性格,但也拥有女孩子常见的第六感,刚刚小区里见到俞弦的一刹那,冥冥中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线,突然被拉紧绷直。 如果和男朋友没什么关系,难道是对方太漂亮了,所以才有一种危机感? 想到这里,宋时微也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因为学习、父母感情,甚至是公司发展有过压力,为什么会因为曾经的高中同学,从而产生容貌上的担心和焦虑? 不过这样想了想,心境倒是开朗了一些,耳边还传来母亲不满的唠叨声: “你爸也真是,中秋节还要晚点回去,有什么工作比一家团圆还重要呢?” 宋时微像往常那样没有回应。 不过【俞弦】这个名字,她已经彻底记在心里了。 …… 结束和sweet姐聊天的陈着,只觉得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也是没想到,母亲下午会一直不接电话,还好有个座机,不然cos姐和sweet姐在家里碰面,那几乎是立刻爆炸的。 不过就算是现在,陈着明显能感觉到,宋校花有一点疑虑了。 “陈总,没什么大事吧?” 这时,新华社香港副社长张志明走了过来。 刚才开会的时候,陈着又是跑进跑出的,张社长不免有些担忧,于是走出来问一问。 “还行。” 陈着笑了笑:“就是比较紧急而已。” 张志明自然能看出来陈着的“强颜欢笑”。 张社长还以为是官司问题,不免叹息年轻人真不容易,好好的创业居然就被牵扯上“国运崛起”的漩涡。 “放心吧,现在国内大多数有影响力的报刊,已经刊登了你们公司的声明,广州朱书记还去视察你的那个电子厂,国内舆论的支持力度上已经遥遥领先了。” 张志明安慰道:“就算在香港,也因为抢占了先机,Psion公司现在也有些被动。” “听说下午他们还是正式起诉了?” 陈着问道。 “对。” 张志明点点头:“溯回有没有应诉律师?” 这场官司是必须要应诉的,不然那些西方势力肯定以“溯回心虚不敢回应”为理由,到处进行宣扬。 如果再有国内那些“专家”的配合,好好的先机局势,也可能会被一步步“洗黑”。 “有的,罗校把法学院毕业的几个优秀师兄师姐派了过来。” 陈着故作汗颜的说道:“寸功未立,还让母校一直忧心,实在惭愧。” “哈哈哈!” 张社长哈哈大笑:“我要是你们罗校长,不知道多开心中大能出你这样一个宝贝,这场官司至少不能败,有什么需要就大胆和顾主任提。” 两人又闲聊几句,陈着还顺便给张志明看了几条信息。 Psion团队那个中国人杨莉莉发来的。 她刚开始还客气的邀请陈着出来坐坐,有什么误会双方可以说清楚,但是那则声明能不能撤回。 后来看见陈着一直不搭理,直接威胁要公布陈着用文物进行贿赂。 “和这帮B养的打交道,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张志明不由得感叹,他本身就有军职,再加上和陈着熟悉了,言语间也随意了一些。 “没事。” 陈着擦擦额头汗水,谦虚的说道:“还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张志明的奇怪眼神,陈着马上改口:“还好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才对嘛。” 张志明重重拍了拍陈着肩膀:“你要时刻谨记,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晚上一起去驻港部队吃饭赏月!” “好嘞!” 陈着嘴上答应着,但是脚步却没有迈动,等到张志明离开,他又给陈培松打去了电话。 他这次学乖了,跳过亲妈直接联系老陈。 如果老陈不接电话,那就继续座机轰炸。 很显然,陈培松同样吸取了教训,几乎没响两下,他就立刻接通了。 “怎么了?” 老陈语气里有一种“狼来了”的紧张:“不会是小宋又回来了吧。” “你别自己吓自己,还吓到我了!” 陈着也被老爹唬了一跳,你搁这演《潜伏》呢,宋时微还去而复返的检查一遍? 不过该说不说,宋校花要是真那么无聊的回来一趟。 《潜伏》秒变《前夫》,陈着从此以后就是两个顶级美女的前夫哥了。 “俞弦在做什么?” 陈着小声的打听道。 “在跟你妈喝汤呢。” 陈培松声音同样不敢放大,连教训儿子的时候都是如此:“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下了,你不是要成为预备党员吗?那就应该明白,爱情对党员而言不仅是个人生活的组成部分,更是锤炼党性的重要区域……” 陈培松讲了一大堆道理,陈着都唯唯诺诺的听着,简直就像个听话的好孩子。 没办法,陈着总不能反驳说,成年人的爱情,自私又冲动,克制又疯狂,理智又犯贱。 分是不可能分的,只能骗骗你们这样子了,那样老陈再好的脾气也得挂电话。 直到毛晓琴在客厅里唤道:“老陈,老陈,拿点纸巾过来。” “我先过去了。” 陈培松赶紧说道:“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啊……” 陈着愣了愣,其实他刚想说“有什么事通知我”,没想到老陈的觉悟更高一点。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家和万事兴啊。 …… 重新回到客厅,毛晓琴和俞弦还在喝着汤,顺便聊着天。 俞弦正偶尔介绍着带过来的东西。 “这是叶儿粑,这是红糖燕窝卷,这是抄手,我上午亲自包的,在沸水里滚一圈就行……” 弦妹儿把吃法也作了说明,活脱脱一个吃不胖的小吃货。 “带这么多东西,拎着多累啊。” 毛晓琴心疼的的说道:“下次打个电话,让你叔叔接你过来。” “还行~” 弦妹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比我平时练画时,一直举着画笔要轻松多了,就是进小区的时候……” 看着这个活泼爽朗的川妹子,毛晓琴意识到她也被欺瞒了很久,胸口同样堵塞的难受。 正在暗暗自责的时候,突然听到俞弦不经意的说道:“……进小区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人。” 毛医生舀汤的胳膊,不小心颤了一下。 “谁啊。” 毛太后擦了擦洒在桌上的汤汁,屏住呼吸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