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主任在电信集团散发个人魅力,弦妹儿在外面积极备赛学习,四合院里又剩下两个人了。 王长花和吴妤。 幸好天气还不错,首都的秋,云淡而风轻。 太阳不烈不弱,风亦不疾不徐,既不萧瑟,也不喧闹,阳光温和均匀的洒下来,照的这青灰胡同也生出几分明媚。 “……靠,又输了!” 王长花打完一局赛车游戏,瞥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在首都“度假”的日子,竟比在学校里还紧凑。 他有时候问室友,今天上了什么课。 室友说我他妈还没起床呢。 王长花心想你们可真是废物,我都已经买完早餐,洗了碗,打了两局游戏了。 当然了,他来首都可不仅仅是因为不想上课。 目光转向一间紧闭的房间,女暴龙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老是躲在卧室不出来。 又刷了会新闻,看到电量已经落到20%以下,王长花给手机充上电,径直走向吴妤的房间。 “中午怎么吃……” 王长花拧动把手,“吱呀”一声推开门。 “你神经啊!进来不敲门的?” 吴妤神态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身后的被子里鼓出一个小山包,仿佛是刚才慌慌张张的塞了什么东西进去。 王长花先是一愣,随即不爽的回怼道:“你在搞什么飞机?不会是来首都收集情报当间谍的吧!” “胡扯什么!” 吴妤忍不住翻个白眼。 看到王长花目光仍然往“小山包”那边逡巡,吴妤干脆站起来,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推着他出去。 王长花疑窦就更多了:“你怎么还满头大汗的?” “要你管!” 吴妤没好气的说道:“我数学题解不出来,着急行了吧!你有什么事?” 王长花本来是好心好意过来询问,中午饭怎么吃。 结果被一顿责骂,还被当成外人似的推了出来,于是也气不打一处来:“你中午吃不吃饭的?不吃我就一个人出去吃了!” “不吃了!” 吴妤和王长花吵架吵习惯了,气话不过脑的甩了出来。 “哼!” 王长花闷哼一声,大踏步的走出小院。 关门时的响动声,惊得瓦当上的麻雀,“扑棱棱”掠向湛蓝的天。 吴妤不以为意的回到房间,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这才明白错怪了王长花,确实到了午饭时间。 但她也不相信,王长花会真的自己一个人去填饱肚子。 按照两人以往的吵架节奏,最多五分钟……不,三分钟,他就会笑兮兮的重新推开门,贱不拉几的说道:“走吧,出去吃饭了。” 三分钟很快到了。 “5、4、3、2、1!” 吴妤心里默数,等着那个冒失鬼突然出现。 可是等了半天,外面还是静悄悄的。 “莫非这次是五分钟?” 吴妤又想。 但是五分钟以后,门把手依然安静得像个浇铸后的铜锁,隔挡了所有的探究和好奇。 吴妤眨眨眼,这才主动走了出去。 秋风甚好,竹竿上晾着的碎花被子,鼓动着被阳光晒后的清香,隔墙飘来炝锅声裹着醋香,她还真有点饿了。 但是,王长花人呢? “这个混蛋,不会真的丢下我不管了吧!” 吴妤气鼓鼓的走回床边,从被子底下掏出一件还没有织好的毛衣。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cos姐手里那么听话的针和线,在自己手里就成了调皮的顽童。 光是起针就学了整整两天,好不容易起了二十针,却又宽窄不一,松紧各异,像是一排缺牙漏风的篱笆墙。 听说后面还有分针、收腋窝、织领子……每一个词听起来都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最后,还是cos姐帮忙织出一小片平整的开头,但是等到吴妤自己接手,又回到了原来的糟糕状况。 今天上午她就记漏了一针,并且那丢失的一针就像在捉迷藏,死活找不到了。 真是比数学题还难,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死人!” 吴妤摸着手指上的红痕,一碰就火辣辣的疼,这是被毛衣铁针长时间压出的印记。 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织毛衣! 弦妹儿和陈着是情侣啊,所以名正言顺,自己当时也不知道脑抽了,居然也想看着王长花穿上自己织的毛衣! “拆了算了!” 吴妤拿起这团凹凸不平的“奇怪毛衣”,想着从小到大第一次给人织毛衣,他不领情就算了,还丢下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吃饭! 做好了拆掉的打算,反正丑得像洗碗布似的,一点都不好看。 可是,当一连拆了好几根线,眼泪却“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吴妤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觉得特别委屈,落下的泪水滴在线团上,很快洇了进去。 拆毛衣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吴妤吸了吸鼻子,重新数起了针脚。 “1、2、3、4……15、16……原来是这里漏了一针……” 终于找到了针线歪歪扭扭的原因,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回忆起俞弦教给自己的技巧,开始正针和反针交替着织了起来。 大概半小时后,王长花终于在外面吃完饭回来了,小院里发出一阵阵逗猫的动静。 胡同里最常见的就是小猫了,今天这一只,明天那一只,也不知道哪家邻居溜出来的。 它们也不怕人,经常是趴着睡一会就走了。 不过,吴妤听到这个混蛋的声音就来气,索性“咯嘣”一声把房间锁上了,捂着肚皮躺到床上,打算把自己活生生饿死。 让王长花这个混蛋心疼! 就像我们小时候和父母赌气,发誓要好好学习,最后考上清华也不笑,让父母活在懊悔之中。 过了一会儿,院里动静突然消失了。 “去午休了?这个傻逼,我还没吃饭呢,他真就一点不关心吗!” 吴妤可气了,她想出去骂他两句,但是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了,索性被子蒙头直接睡觉。 就这么泪眼朦胧、外加头昏脑涨、还有肚子饿扁扁的状态,还真是睡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吃饭了!” 王长花喊道。 “现在才想起来叫我?” 吴妤一翻身,不打算搭理。 四合院里的槐树下,一只黑猫百无聊赖的蜷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着这一男一女。 尾巴尖轻轻扫着落叶,“唰唰刷”地响,仿佛是想挽住这恰到好处的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