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瑛却只能详装镇定,“我又不是大夫,哪里会认得?“
“呵,你不认得。”萧岚音冷笑,转而看向自家弟弟,“阿弟你可知道?你的王妃骗我们骗得好苦。”
萧恪凝眉。
“石太医说了,这碗里熬煮的汤药,并不是什么调理身子的药,而是避子汤。”萧岚音愤愤道,“阿弟你可知?我的好弟媳,你的好王妃她根本不想给你生孩子,从和你成亲时起就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子汤药。”
裴瑛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面色顿时煞白。
但她还是屏息着一股希冀抬头看向萧恪。
萧恪整个人如寒川一般横在那里,凛冽如渊渟,看她时眼底的温柔缱绻悄然褪去,如冰凝结的凤眸彰显着他的不悦。
他轻声问裴瑛,“阿姐说的可是真的?”
裴瑛矢口否认,“王爷明察,擎云堂向来防守严密,如何就能轻易发现这些药包,就算发现这些药包,如何就能证明是妾身服用的?”
在她同萧恪坦诚之前,她不能让婆母先给这件事下定论,否则定会更加触怒萧恪。
“如今母亲和我都已知晓你所做的事情,任你再巧舌如簧也没用。”萧岚音只觉得她虚伪,然后一脸痛心的看向萧恪,“便是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将阿弟你一个堂堂王爷骗得团团转。”
萧恪离她咫尺,轻易便能捕捉到裴瑛眸子深处的惊慌无措,还能感受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
萧恪望着眼中含泪的妻子,他心里不由发堵,原来他的枕边人很有可能从一开始便在欺骗自己。
萧岚音还待要说什么,萧恪开口制止她,并转身同郑君华说道,“母亲,此事儿子已经知晓,也劳您和阿姐忧心,但此间说到底乃是我和瑛娘夫妻二人的事,我自会处理妥当,定不叫母亲操心。”
萧岚音努嘴,生气的说道:“宗妇满口胡话,蒙骗夫家,失信失德,且无事子嗣根本,这种事怎会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一旦确凿,是要让宗妇跪祠堂,受家罚的,阿弟你休要姑息她。”
郑君华接着女儿的话说:“儿子,我知你平日里多有偏宠儿媳,但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件事情须得查清楚才好,若模棱两可,儿子你还要纵容并为儿媳遮掩,恐怕会有损儿媳清白声誉,叫她以后如何驾驭管理这王府中馈?”
萧恪放眼扫过厅堂四周,神情冷肃,声音冰冷,“诸位听着,今日之事自然要查,但王妃之事便是本王之事,此事在查清楚之前,若有危言耸听者,必杀之。”
郑君华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如此强硬,心下对裴瑛这个儿媳没由来的愈发不满。
裴瑛一怔,不由感激的看向萧恪。
萧恪却不看她。
裴瑛心下黯然,自知比眼前婆母这里一关更难过的,是在萧恪那里。
只听萧恪说:“既如此,还请母亲回去瑞华苑等我消息,一旦有了结果,我定会前去告知母亲。”
郑君华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无奈儿子坚持。
萧岚音更是颇为不满,她只想要裴瑛得到该有的惩罚,却被萧恪眼神制止。
裴瑛见母子二人产生分歧,干脆上前跪在郑君华跟前,“母亲和王爷勿要因儿媳为难,是儿媳不孝,此事既然因儿媳而起,便愿意配合调查,待事情明了,若证明儿媳当真犯了错,定甘愿领罚。”
郑君华见她还算识趣,便顺着她递过来的台阶而下,“儿媳你能如此想最好,家法家规不可轻废这个道理想必你懂。”
裴瑛忙颔首称是。
“那今日就先到这儿,有什么事等调查清楚再说。”郑君华说完,便起身带领萧岚音她们纷纷离开晖玉阁。
待众人离去,萧恪一把拽起裴瑛就往内院走。
他内心早已因着她燃起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