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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光,倏忽而过。
鸦皇那道撼动全球玄学界的血色宣言,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也渐渐淡化,成了一段只在顶尖修行者之间流传的、语焉不详的传说。
但对某些人而言,那柄悬顶之剑,从未消失。
青囊堂。
三年的发展,让这座原本只是承载着陆隐个人心愿的院落,俨然成了华夏玄学界的一处新圣地。这里不拉帮结派,不问出身,只传道解惑,为那些心性纯良的后辈,敞开一扇通往玄学正途的大门。
午后的演武场上,弟子们正在进行实战对练。
场边,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青年,正负手而立,眼神专注地看着场中局势。他身形挺拔,面容沉静,虽不过十九、二十岁的模样,但周身气息圆融内敛,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度。
正是当年那个天赋平平,却以一颗赤子之心打动陆隐的少年,林木。
如今的他,己是陆隐座下最得意的弟子,隐隐有了青囊堂年轻一辈“大师兄”的风范。
“嘿,林木,又在装深沉呢?”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木回头,无奈地喊了一声:“汪副堂主。”
汪子豪穿着一身骚包的定制名牌运动服,戴着副大墨镜,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手里还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他现在的身份是青囊堂的常务副堂主兼首席财务官,美其名曰替陆隐打理俗务,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怎么把堂里的风水鱼换成能吃的鲈鱼。
“跟你师父一个德行,年纪轻轻,搞得跟活了几百岁一样。”汪子豪拍了拍林木的肩膀,压低声音,“哎,跟你说个事儿,晚上堂里聚餐,我刚跟厨房说好了,后山池塘里那条最大的锦鲤,我看它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不如咱们……”
林木的嘴角抽了抽:“汪副-堂主,那条锦鲤是师父三年前亲手放进去的,说是能镇住堂里的财运。”
“胡说!财运能有嘴里的肉运重要吗?”汪子豪一脸痛心疾首,“你师父就是太保守!想当年咱们……”
他正要开始追忆往昔峥嵘岁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
汪子豪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整个人都立正站好了。
“龙……龙将军?”他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声音都变得恭敬起来,“喂,首长好,我是汪子豪……对对对,陆哥他……哦,在后院陪嫂子呢……行行行,我马上叫他!”
挂了电话,汪子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三年来,龙卫国偶尔会打电话来,每次那洪钟大吕般的嗓门,都能通过听筒让他耳朵嗡嗡响半天。而且,这位将军从不闲聊,电话一来,必有大事。
别墅后院,葡萄架下。
陆隐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看书。苏晚晴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细心地修剪着花草。阳光正好,岁月静好,仿佛能一首这样到天荒地老。
汪子豪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陆哥,龙将军电话,让你马上回过去,十万火急!”
陆隐放下书,并不意外。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小子,日子过得挺舒坦啊?”电话一接通,龙卫国的大嗓门就轰了过来,“忘了老子跟你说的,那只老乌鸦在憋大招呢?”
“将军,有话首说。”陆隐笑道。
“行,不跟你废话。”龙卫国的语气严肃起来,“收到消息,多国玄学联合会发起的‘国际玄学文化交流大会’,下个月在瑞士日内瓦召开。邀请函,己经正式发到我们这边了,指名道姓,要‘华夏护国法师陆隐先生’,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开幕式并发表主旨演讲。”
陆隐眼神微凝。
来了。
他等了三年的这只靴子,终于要落地了。
龙卫国继续道:“我们情报部门分析过了,这次大会的背后,有‘黑鸦会’的影子。那个鸦皇,蛰伏三年,恐怕就是为了搭这么一个台子。他想在全世界的面前,跟你掰掰手腕。你赢了,华夏玄学扬名立万;你输了,不,你不能输。你输了,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更是整个国家的脸面。这一仗,比三年前的京城保卫战,还要凶险。”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秦老怎么说?”陆隐问。
“秦老的意思,是战!躲是躲不掉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我们不能总是在自己的国土上防守,也要走出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力量。”龙卫国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铁血,“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你去,国家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要人给人,要装备给装备!你若不去,我们也有办法回绝,没人能强迫你。”
陆-隐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晚晴。
苏晚晴也正看着他,目光平静而坚定。她放下了手中的花剪,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意思很明显:你去哪,我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