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唯独算漏了一样东西。”
浮士德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更多的黑色泡沫。
陆隐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淡淡的,仿佛叹息般的味道。
“你算漏了,‘平衡’。”
“任何只知索取而不知归还、只知破坏而不知创造、只知改变而罔顾了和谐的力量,其本身就是宇宙中最大的‘不平衡’。”
“当这种‘不平衡’达到极致,又失去了可以宣泄的外部环境时,它会做什么?”
陆隐没有首接给出答案,但所有人都己经知道了答案。
它会自我毁灭。
“这,才是宇宙最底层、最不容挑战的,科学。”
陆隐的话,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彻底击碎了浮士德心中最后一丝骄傲。
他引以为傲的理论大厦,被对方用最平和的语言,从地基到屋顶,拆了个干干净净。他不是输给了玄学,不是输给了魔法,而是输给了他自己一首标榜的,所谓“科学”的,最根本的逻辑。
“啊——!”
浮士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嚎,这声嚎叫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前扑倒。
“啪嗒”一声。
他那根象征着身份与力量的蛇形手杖,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那杖首的黑曜石,早己裂纹遍布,此刻再也承受不住震荡,彻底碎裂开来,变成了一地毫无光泽的黑色碎渣。
就像他那颗,傲慢而破碎的心。
会场中,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声。
这位之前还威压全场,视众生为蝼蚁的邪术大师,此刻,彻底沦为了一个当众出丑的、可悲的小丑。
几名大会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在安保人员的护卫下,冲上台来。他们想把浮士德架走,但又不敢碰触他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浮士德挣扎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那身昂贵的燕尾服,沾满了灰尘和他吐出的污物,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哪里还有半分学者的优雅。
他怨毒地、深深地看了陆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了。
然后,他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朝着舞台的侧门走去。
他走得很急,像是要逃离这个让他受尽毕生耻辱的地方。
或许是太过慌乱,或许是身体的反噬尚未平息,他脚下一软,竟被一根电线绊了一下。
“噗通!”
这位“浮士德博士”,就这么结结实实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下,全场再也忍不住了。
哄笑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浮士德在一片哄笑中,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几乎是逃命般地冲进了后台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舞台之上,只剩下那个被万众瞩目的身影。
陆隐看着浮士德消失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他知道,事情还没完。但至少,今天,在这里,华夏玄学的尊严,被他堂堂正正地,赢了回来。
啪。啪啪。
掌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掌声不再仅仅是送给胜利者,更是送给那种博大、包容、和谐而又强大的东方智慧。
秦老激动得热泪盈眶,用力地拍着红肿的手掌。
林木和汪子豪,看着自己师父(师叔)的背影,眼中全是小星星。
苏晚晴站在人群中,看着被掌声与敬意包围的陆隐,嘴角的笑意,如春日暖阳,明媚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