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古籍,封皮上写着《九天遗录》。
翻到“混沌海纪”篇,指尖停在一段残文上:
“钓者临,诸帝避,一竿定劫波。”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解:“混沌未开时,有垂钓者立于海畔,不言不语,诸天万界皆为其饵。”
她呼吸一滞。
这描述……太像了。
可再往下翻,书页边缘却有一道焦痕,像是被人故意烧毁。
她轻轻那残角,隐约看出几个字的轮廓:
“……曾见其收竿,九幽魔帝自刎,昊天仙帝跪拜……”
话没写完。
她猛地合上书,手心全是冷汗。
不能查了。
再深一步,她可能也会像那几位长老一样,疯的疯,哑的哑,尿的尿。
可她己经知道了。
李凡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
他是被因果选中的。
或者说,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命运的鱼钩就己经咬住了他。
小院里,李凡正弯腰捡壶盖。
他没察觉外面的风声停了,也没注意到池塘水面浮起一圈诡异的涟漪。
他只是觉得这壶盖太滑,刚捡起来又“啪”地掉在地上。
鱼篓又震了一下。
三股残存的金线——烟丝上的一缕、鱼线垂落的一段、拖鞋泥里的混沌息壤微光——在空中交汇,缓缓勾勒出一个虚影。
“垂”。
字未成,混沌气息己弥漫西周。
就在这时,背篓里的老龟突然睁眼。
它没抬头,只是龟壳上“相”字一闪,一道玄冥真息无声喷出,如薄纱般裹住那“垂”字。
光点瞬间溃散,化作无数微尘,飘落进泥土。
其中一粒,落在墙角。
下一瞬,一株通体漆黑的草破土而出,叶片细长如线,脉络泛着金光。
李凡捡起壶盖,顺手往桌上一放。
“这破壶,迟早得换。”
他转身去灶台续水,路过池塘时,脚边那只破拖鞋被石头绊了一下,歪倒在泥里。
他没管。
身后,池塘那尾通体漆黑的鱼缓缓沉入水底,金钉似的眼珠最后扫了一眼小院,随即消失。
秘境深处,圣主终于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