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黑水……这是‘混沌初开’的征兆!”他倒吸一口凉气,“前辈以池为鼎,以泥为引,正在重塑一方小世界!这手法……太深奥了!”
他咬牙记录:“建议上报天机阁,调派三位以上推演师,全力解析前辈每一铲的落点规律!”
地下三丈,地行宗的探子正贴着土层潜行,忽然感到头顶传来一阵奇异的震颤。
他猛地抬头,神识穿透土层,正好看见李凡一脚踩进池塘,塘水自动避让的画面。
“卧槽!”他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他用脚踩开了混沌海眼?!”
他颤抖着取出玉符,刚要传讯,玉符“啪”地一声裂成两半。
“完了……被反噬了……”他脸色发白,“这地方不能待了,再待下去,脑子都得被洗成素馅包子。”
他连滚带爬地钻进地底,逃得比兔子还快。
仙域,接引殿。
一面古朴铜镜悬于半空,镜面正映出落霞山小院的景象。
池塘黑水缓缓旋转,李凡拎着鱼篓晃晃悠悠往回走,裤衩还在风里飘。
镜面忽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守镜童子吓得跪在地上:“大人!推演镜自损了!”
殿内老者猛地睁眼,手中拂尘一抖:“不可能……这等低等凡域,怎会反噬仙器?”
他死死盯着镜中那口池塘,眉头越皱越紧。
“那水……为何会动?”
“为何会黑?”
“为何……像在呼吸?”
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传令下去,召回所有低阶探子。下一批,派真仙境以上,携带‘避劫符’与‘封神锁’,准备下界。”
“另外……”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把‘天机残卷’取出来,查一查,上古可有‘以池为眼,借凡人之手引混沌’的记载。”
与此同时,小院里,李凡正蹲在墙角,把黑泥往裂缝里糊。
“这泥还挺粘。”他抹了两下,觉得手感不错,“回头多挖点,院墙全刷一遍,省得年年补。”
他拍了拍手,抬头看了眼鱼篓。
两条黑鱼正贴着篓壁缓缓游动,眼睛都没长全,看着就没什么肉。
“饵也得换了。”他嘀咕,“这鱼都不上钩,说明饵不行。明天得去山上找点蚯蚓,加点香料腌腌。”
他拎起鱼篓,往屋里走。
路过锈剑时,顺手把裤衩从剑柄上扯下来:“晾了一夜,还没干透,这天气真潮。”
他把衣服搭在屋檐下,转身进屋做饭。
墙角,那把锈剑静静立着,剑尖入土,纹丝不动。
可就在他关门的瞬间,剑脊上那道银纹轻轻一跳,像脉搏般闪烁了一下。
池塘底部,那片被挖走的泥坑里,黑泥缓缓蠕动,重新聚拢。
坑底,一点微光悄然亮起,与剑纹遥遥呼应。
院中老龟趴在石台上,龟壳边缘的“相”字微微一颤,随即归于沉寂。
大黄狗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前爪,继续打盹。
风穿过院墙,吹动屋檐下的裤衩。
一条麻雀飞过,爪子不经意碰落一片枯叶,叶子打着旋儿,落进池塘。
水面涟漪再起,黑纹旋转的速度,又快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