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告诉他,越解释越乱。
他干脆背过身,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灌了一大口,烫得首哈气。
“你们这些人,”他一边吹着手指一边嘟囔,“一个个跑来,茶也不喝,话也不说,就站门口盯着我,我还不能拔草了是吧?”
话音刚落,门外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那老者浑身一震,像是被雷劈中,猛地抬头,双目精光暴涨。
“执念如草,日日滋生……前辈日日拔之而不倦……”他喃喃自语,声音发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修行即除草,心田不净,道基难立!前辈一语点破天机,晚辈……晚辈茅塞顿开!”
李凡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啥?我就是嫌他们吵,拔个草都不得安生,你咋还悟上了?”
可那老者己经退后三步,整了整衣袍,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简,双手捧起,恭恭敬敬放在门前石阶上。
“此乃家传《归藏诀》残篇,虽不完整,却也承载先祖心血。
今日献于前辈案前,愿得一丝点化,不负此生求道之志。”
说完,他再拜,起身,转身就走,背影竟有些踉跄,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推着,急匆匆离去。
李凡傻眼了。
“他就……走了?”
萧老走过去,弯腰捡起玉简,指尖刚触到,眉头忽然一皱。
“有神识烙印。”他低声说,“封得极深,不是普通功法玉简。
这人……背后有来历。”
李凡走过来,瞅了眼玉简:“不就是个破石头?他还当宝贝似的。”
“别人送丹药法宝,他送功法。”萧老盯着玉简,语气凝重,“这不是求机缘,是求认可。
他想让前辈‘收下’,等于承认他们那一脉的道统。”
李凡挠头:“我连字儿都没看清,咋承认?”
萧老没说话,把玉简收进袖中,目光望向老者离去的方向。
远处山道上,那灰袍身影己经快消失在林间。
可就在他转角的瞬间,袖口一抖,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悄然滑落,贴在树干上,随即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光,射向远方。
萧老瞳孔微缩。
他知道,那不是传讯符。
是“道痕映刻”——能把亲眼所见的一切,原原本本传回宗门祖地。
也就是说,刚才李凡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己经被人录了回去。
李凡还在那儿嘀咕:“我就说句拔草……怎么又成道音了?我是不是以后得学会闭嘴?”
萧老沉默片刻,低声道:“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是一个人了。”
李凡一愣,抬头看他。
“之前那些人,是疯的,是贪的,是瞎的。”萧老声音很轻,“可刚才这个,是清醒的。
他不信,所以他来试。
试完了,信了,回去一说……别人就会觉得,这地方,真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