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再看,水面己经恢复平静,老龟也慢慢沉了下去,只留个脑袋露在外面,眼皮耷拉着,又开始打盹。
“我眼花了吧?”李凡揉了揉太阳穴。
他回头看了眼鱼篓,发现刚才那层水光还没散,篓子底下湿了一圈,可地上根本没水迹。
他蹲下去摸了摸,手指干的。
正纳闷,门外那枚玉符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也不是动物碰的,是自己往地里陷,像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拽进去。
泥土没裂,也没鼓包,可几秒后,玉符就不见了,地面平整得像从来没掉过东西。
李凡盯着那块地看了三秒,默默把门关上了。
他把面碗放进厨房,顺手把瓶盖扔进抽屉,转身去池塘边洗鱼竿。
鱼线收回来时,钩子上挂着一缕灰气,不像烟,也不像雾,就是一团说不清的东西,黏在钩尖甩不掉。
他拿砂纸蹭了两下,灰气“啪”地断开,一半飘进鱼篓,另一半钻进土里,消失不见。
鱼篓又震了一下。
这次声音闷,像是有人在底下敲了三下。
大黄狗抬起头,看了眼鱼篓,又看了眼李凡,然后慢悠悠走到池塘边,低头舔了口塘水。
老龟突然睁开眼。
没看狗,也没看李凡,而是盯着塘底某个方向,壳上金纹微微发烫,映出一道模糊影子。
像是无数人影在黑暗中行走,每个人背上都有那个三重螺旋的印记。
影子只持续了一瞬,水波一荡,就没了。
李凡啥也没看见,只觉得脚底有点凉。
他低头一看,鞋还是只剩一只,破布条耷拉在脚踝上。
“得去镇上买双新的。”他自言自语。
刚转身,鱼篓“咚”地又响了一次。
这次声音特别沉,像有人在底下喊了一声。
大黄狗猛地抬头,耳朵竖成天线,尾巴绷首,冲着鱼篓低吼了一声。
李凡手里的鱼竿差点掉地上。
他盯着鱼篓看了两秒,发现篓盖边缘渗出一缕银丝,细细的,像露水拉成的线,正缓缓往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