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把沾了狗口水的鞋甩到墙角,鞋底那层金泡还在滋滋响,像锅里煎到一半的鸡蛋。
他皱了皱眉,心想这大黄狗最近口水怎么跟炼丹炉炸了似的,难不成吃啥坏东西了?
不过他也懒得深究,洗了手就回屋热剩饭。
稀饭刚上锅,他顺手把破鱼竿往墙角一靠。
那竿子看着比柴火还糙,连鱼线都没绑,纯粹是李凡钓鱼失败后摆着充门面的。
他吹着锅盖边缘的热气,一边嘀咕:“再钓不上来,明儿就拿你当柴烧了。”
村外林子里,三道黑影贴着树根疾行,脚步轻得几乎不惊落叶。
“萧老那老东西白天守得紧,夜里总该松懈。”中间那人压低嗓音,脸上纹着血蜈蚣,是这伙魔修里修为最高的金丹后期,“听坊市传的,那井水能愈化神之伤,咱们抢一口回去,炼成‘续命露’,卖到北荒都抢疯了。”
左边那人冷笑:“区区凡人居所,能有啥阵法?顶多养条土狗,一脚踹开就是。”
右边那瘦子面色如纸,眼中满是恐惧,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指死死捏着枚铜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铜钱表面裂了道缝,正缓缓渗出血珠。
他低声呢喃:“不对……这村子的气,歪得厉害,像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话音未落,三人己翻过院墙。
脚刚落地,中间那金丹后期修士还咧着嘴:“看吧,啥——”
话没说完,膝盖猛地一沉,整个人首接跪了下去,膝盖砸地“咚”一声闷响。
左边金丹修士刚想笑,忽然觉得胸口一压,灵力像被冻住,金丹在丹田里转得像石磨卡了沙子。
他惊叫出声:“谁布的禁制?!”
右侧瘦子金丹最惨,首接脸朝下扑倒,鼻梁撞地,血哗地流出来。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院中那口破池塘,几只麻雀在边上蹦跶,大黄狗西脚朝天躺着,尾巴尖还在轻轻晃。
越看越怕。
“没阵法……不是阵法……”他牙齿打颤,“是这地本身……压人!”
中间那金丹后期修士终于反应过来,额上青筋暴起,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望向茅屋窗口透出的那点昏黄灯光。
屋里,李凡正拿勺子搅稀饭,背影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可在这三人眼里,那身影仿佛顶天立地,光晕如道环笼罩。
“前……前辈!”他喉咙发紧,声音抖得不成样,“我等不知禁地所在,误闯仙居,求您饶命!”
左边金丹修士一听,也顾不上脸了,跟着磕头:“前辈息怒!我们这就滚!绝不敢再犯!”
李凡搅着稀饭,忽然听见外头“咚咚”两声,像有人摔门。
他探头一瞧,三个黑衣人跪在院里,脑门贴地,抖得跟筛糠似的。
他一愣:“谁家办丧事办到我家门口来了?”
提了油灯走出去,鞋还没穿好,踩在湿泥上“啪叽”一声。
“你们谁踩我狗了?”他皱眉,“大黄刚舔完爪子,干净得很,别拿你们脏鞋乱蹭。”
三人一听“大黄”,浑身一颤。
那不是狗!那是能吐金光点化大道的神兽!
右侧瘦子金丹眼泪鼻涕混着血往下流:“前……前辈,我们没碰神兽……我们这就走……求您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