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把扫帚靠墙时,那根破鱼竿轻轻晃了下,钩尖像是被风吹动,其实没有风。
百里之外,山腹深处。
萧老盘坐在一块温热的青石上,眼皮猛地一跳。
他本在调息,灵台清明,可就在那一瞬,天地间仿佛有根线绷了一下,极细微,却让他神魂一震。
“又来了。”他睁眼,眸光如电,“前辈居所的气机……被动了。”
话没说完,人己经不在原地。
一道残影撕裂夜空,速度快得连星子都拖出尾迹。
他不是瞬移,是脚踏虚空一步步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法则的缝隙里,走得比雷还急。
落霞山小院外,月光洒在泥地上,三具身子横七竖八躺着,血渍蔓延成片,像是有人泼了一桶红漆。
萧老瞬息而至,现身于落霞山小院之外,周身气势凌厉。
他一眼就认出这三人穿的是北山坊市黑鸦堂的夜行衣,袖口绣着半只断翅乌鸦——专干脏活的魔修杂牌军。
“胆子不小。”他蹲下,手指在其中一人颈侧一搭,脉搏微弱,经脉全废,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碾过五脏六腑。
“不是阵法所伤,也不是法宝轰击……”他眯眼,“是气息反噬?还是……那条狗醒了?”
他没多想,袖袍一挥,三具身子凭空挪出十丈,整齐码在村口老槐树下,像码柴火。
接着他并指如刀,在三人眉心各点一下。
指尖泛起金光,烙下一缕神识印记,简单粗暴,却深入魂魄。
“再踏落霞山一步,魂飞魄散。”
八个字,首接刻进他们识海,像钉子敲进木头。
做完这些,他拎起中间那个还没断气的,转身就走。
北山坊市,子时三刻。
坊市大门紧闭,护阵泛着微弱的蓝光,像一层薄冰罩在城上。
忽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砸在门前石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守门弟子吓一跳,提剑冲出来,一看——是黑鸦堂的赵三,满脸血,气息全无,像是被抽干了魂。
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传来声音。
“带话给你们主事的。”
萧老站在半空,衣袍猎猎,眼神冷得像霜。
“今晚这三个蠢货,闯了不该闯的地方。我留他们一口气,是给你们坊市一个活命的机会。”
他话音刚落,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朝下。
下一秒,坊市护阵“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缝,蓝光乱闪,警铃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