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转身那一瞬,池中老龟缓缓转动头颅,龟甲上一道极淡的符文闪过,快得像是错觉。
与此同时,窝里的大黄狗耳朵一抖,鼻孔微张,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没有风,没有声,但体内一丝沉睡的凶兽本源,本能地对外界窥探者起了反应。
两股气息,一隐一沉,皆未主动出击,却像两块巨石投入无形之湖,让昊天仙帝的神念猛地一滞。
“有东西。”他心头一震,“那狗……那龟……不简单!”
他本以为院中只有一人,如今却察觉到至少三股异常存在——那狗懒散如凡兽,可神念触及的瞬间,竟让他有种面对远古巨兽的错觉。
那龟静卧池中,却隐隐镇压着某种深渊之力。
至于那根靠在墙角的破竿……
“那是什么?”他神念刚扫过鱼竿,钩尖忽然轻轻一颤,像是回应。
混沌海边缘,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荡开。
昊天仙帝的神念被迫后撤三丈,终于彻底退出小院范围。
“道韵自生,禁法天然……那不是阵,是地本身在排斥外神?”他睁开眼,眸中闪过惊意,“莫非真有混沌至宝沉落此地?还是说……那位‘李前辈’,根本不是人?”
他沉默片刻,指尖在玉台上轻轻一点。
“再探。”
神念再度凝聚,这次更加谨慎,化作一缕极细的丝,试图从院墙缝隙钻入。
可刚靠近,大黄狗忽然翻了个身,肚皮朝天,尾巴拍地两下。
这一拍,恰好震出一丝太古凶兽的呼吸节奏,虽微弱,却让神念如遭雷击,瞬间扭曲。
老龟也在同一时间,缓缓闭眼,龟甲符文隐没,仿佛完成了一次无声的镇压。
昊天仙帝的神念再也撑不住,轰然溃散。
仙域,他猛地睁眼,胸口起伏了一下。
“败了。”他低声自语,“一缕神念,竟被一座凡院、一条狗、一只龟联手击退?”
他不信邪,又试了一次,结果如出一辙——神念未入,先遭混沌气息侵蚀,感知错乱,最后连方向都分不清。
“此地……不可轻入。”他终于收手,神色凝重,“非阵非法,非人非兽,却能让仙帝神念寸步难行。若非有大能坐镇,便是有混沌源物镇压。无论是哪一种……都得敬着。”
他闭目沉思片刻,低声道:“传令下去,落霞山三千里内,禁止任何仙使下界探查。另备一份礼单,选九品灵果、万年玉髓、先天云锦各一,三日后由仙鹤送往山脚,就说……敬赠‘隐世道友’。”
院中,李凡终于把毯子裁好,正准备钉到狗窝上。
那阵风第三次拂过,轻轻掠过他耳畔,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叹了一口气。
“谁啊?”他猛地回头,屋里空荡荡,只有麻雀在梁上扑棱翅膀。
“大黄,你刚才是不是喘气了?”他指着狗。
大黄狗翻个白眼,继续装睡。
李凡挠了挠头,嘀咕:“这风咋还带呼吸声呢?莫不是山里闹鬼了?”
他起身去关窗,顺手把鱼竿往墙角又捅了捅,确保它站稳。
竿子落地时,钩尖朝上,微微一颤。
混沌海深处,那根无形的线,轻轻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