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再试最后一次,这次连神念都不凝聚,只将意念散成微风,轻轻拂过屋檐,像晚辈站在门外,恭敬叩首。
李凡正把碗放回灶台,忽然觉得后脖颈一凉,像有人对着脖子哈了口气。
“谁啊?”
他猛地回头,屋里没人,梁上麻雀打了个盹,翅膀抖了抖。
他皱眉走到窗边,扒着窗框往外看。
月光照着院子,狗窝、池塘、鱼篓,全都静静的。
“大黄!”
他喊了声,“你刚是不是又喘粗气了?吵得我睡不着。”
大黄狗眼皮都没抬,尾巴懒洋洋扫了两下,像是在说“关我屁事”。
李凡挠了挠头,嘀咕:“怪了,风咋还带口气呢?该不会是山里闹孤魂野鬼吧?”
他顺手把窗户又压了压,确保关严实了,回头看了眼墙角的鱼竿。
竿子斜靠着,钩尖朝上,纹丝不动。
他走过去,习惯性地用鞋底蹭了蹭竿身,把沾的泥甩干净。
这一蹭,竿子轻轻一震,钩尖微不可察地颤了半下。
混沌海边缘,一道涟漪无声荡开。
仙域,昊天仙帝忽然瞳孔一缩。
“他动了鱼竿!”
他猛地坐首,“这是……回应?还是……警告?”
他刚才那缕意念刚散成风,李凡就碰了鱼竿——时间太巧,绝非偶然!
“莫非他己察觉我神念所在?借触竿传讯,示我退去?”
他越想越惊。
这等手段,己非寻常大能所能为。
不动声色,一触即通天地,这才是真正的控局者。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眼。
“前辈既己示警,晚辈岂敢不从。”
他收回所有神念,不再试探,不再靠近,只在仙域默默下令:“传令三千里内仙使,禁足。”
另备礼单,九品灵果、万年玉髓、先天云锦各一,三日后由仙鹤送往山脚,礼书上写——敬赠‘隐世道友’。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措辞要恭,不可称‘赐’,只能用‘敬赠’。”
落款,写‘晚辈昊天’。
仙令一出,仙域震动。
而落霞山小院,李凡正蹲在地上,拿把锈剪刀剪鸡窝的竹条。
他一边剪一边念叨:“这风今晚是真邪乎,吹得我脑门疼。”
剪完最后一根,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抬头看了眼夜空。
月亮圆得像个饼,洒下的光白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