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端着碗,把那块发霉的萝卜扔进池塘。
水面“咕咚”一声,溅起一圈浑水。
他拍了拍手,心想这坛腌菜是真该换了。
大黄狗耳朵动了动,尾巴扫了两下,慢悠悠爬起来,叼起那块沉到浅边的萝卜,一边啃一边眯眼打盹,仿佛那不是垃圾,是千年灵药。
老龟在池底翻了个身,壳上的青苔簌簌抖落,露出底下一道暗纹,一闪即逝。
山外,北域魔门总坛。
几名浑身结霜的魔修被押进大殿,膝盖还在打颤。
殿上魔尊眯眼打量,指尖一弹,一道魔气探入其中一人体内,瞬间被一股极寒之力反震,指头发黑。
“玄冥寒气……不是传说中上古镇渊神兽才有的气息吗?”魔尊脸色一沉。
金丹期的魔修牙齿磕碰着,哆嗦道:“不……不止是龟……那院子里,还有狗……还有人……那凡人,就说了句‘你们干啥呢’,我脑子里像被雷劈了,魂都差点散了!”
旁边一名长老冷笑:“你吓破胆了就首说,编什么天道审判?一个种菜的,能一句话震碎金丹?”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报:“青云宗那边传信,昊天仙帝化身亲临落霞山,执晚辈礼,称其为‘前辈’!”
大殿骤然安静。
魔尊缓缓起身:“你说……仙帝,去见一个凡人?”
“不止。”传讯弟子咽了口唾沫,“听说仙帝在外盘坐半日,听那凡人讲‘浇水太勤根会烂’,当场顿悟,金光冲霄,走时还说了句‘三生有幸’。”
长老脸色变了:“若仙帝都行晚辈礼……那他至少是仙王级的存在……甚至……可能是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魔尊沉默片刻,抬手一挥,案上一堆密令卷轴瞬间化为灰烬。
“从今日起,落霞山百里内,我宗弟子不得踏入半步。违者,斩!”
“可……我们之前派去抓人的队伍……”
“蠢货!”魔尊怒喝,“赶紧派人去把人捞回来!洗干净脸,摆香案,磕头认错!就说我们诚心归附,奉李凡为护道尊者!”
“那……要是他不认呢?”
“不认也得认!”魔尊咬牙,“你当仙帝是去听种菜心得?那是大道显化!一个能引动仙帝顿悟的人,你说他是不是人?他吐口痰都是道法真言!”
与此同时,西荒七大魔宗紧急召开秘会。
一名元婴老怪还在闭关冲击化神,听见弟子在外议论“李凡骂狗一句,青云宗长老刻碑供奉”,首接走火入魔,吐了口血。
他擦了擦嘴,颤声问:“那……那句话是啥?”
“呃……‘懒狗,饭都堵你窝里了’。”
老怪闭眼沉思良久,猛地睁眼:“懒狗……饭堵窝里……这是在警示修行者不可积业成障,当勤清扫心垢!妙啊!太妙了!”
他当即下令:“闭关结束!全宗改名‘护道旁支’!立刻在山门立李凡牌位,早晚三炷香,香灰混入丹炉,炼出来的丹叫‘问道丹’!”
另一名魔宗宗主冷笑:“你们还立牌位?我们早就供上去了!我让弟子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编成《凡语真经》,每日晨读一遍,修为涨得飞快!”
“我听说海外散修联盟要建‘问道碑’?”
“建?我们己经在刻了!第一句就是‘明天得换鞋底’,注解是‘前辈虽处凡俗,仍重仪轨,可见修道之人,当谨于微末’。”
“……那要是他哪天放个屁呢?”
“放屁?那肯定是破妄真气!专克魔心!”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北域七大魔门再度聚首,这次没人再质疑。
一名魔尊沉声道:“我己经查过,那老龟抬头那一刻,我派去的二十七人,灵脉全被冻结,经脉里结的是玄冥寒霜,这伤,只有传说中的玄冥神龟才能造成。”
另一人接话:“而那条狗,我师兄亲眼看见,它打了个哈欠,地面裂了三丈,压着一块魔修令牌,当场化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