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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论道延续（第1页）

李凡把锄头往地里一插，卡在石缝里半天拔不出来。

他蹲下身，两手并用扒拉土块，嘴里念叨：“这地倔，得慢慢来，急不得。”

话音刚落，篱笆外传来一声轻咳。

李凡抬头，看见那个白袍修士又站在那儿了。

上次他还记得，这人说话挺客气，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三生有幸”，搞得他以为对方脑袋被门夹过。

“哎哟，您又来了？”李凡赶紧拍了拍手上的泥，站起来拱了拱手，“别站外面啊，进来坐呗。”

“前辈言重了。”昊天仙帝化身微微欠身，目光落在李凡脚边那把卡住的锄头上，“晚辈不敢擅入，只敢在外请教一二。”

“请教啥？种地吗？”李凡咧嘴一笑，顺手把锄头撬出来，甩了甩土，“你要真想学，我倒可以唠两句。”

仙帝静静看着他，眼神认真得像在听大道真言。

李凡也没当回事，弯腰继续翻土：“种地这事儿吧，讲究个顺其自然。你越急，它越慢。你天天扒拉它，根都长不稳。你看那边那株小白菜，前两天蔫了吧唧的，我也没管它，今儿不也挺起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顺手扶正一株歪斜的菜苗，轻轻拍实周围的土，动作慢得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仙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一瞬间，他体内奔腾了亿万年的仙元忽然一顿，仿佛江河入海，浊浪翻滚后竟开始沉淀。他修行至今，追求的一首是突破、飞跃、顿悟、登顶，可从没人告诉他——**慢，也是一种道**。

他站在原地，呼吸渐缓，周身气机无声收敛，连发丝都垂落得格外沉静。

李凡察觉到气氛有点怪，扭头一看，发现这白袍人眼神发首，像是被雷劈中了。

“您……没事吧？”他挠了挠耳朵，“我说错啥了？您要是觉得没用，咱就聊点别的，比如施肥？我家狗拉的屎肥效特别好，就是得晾三天，不然烧苗。”

仙帝没答话。

他闭上了眼。

识海中，一道道法则碎片如星河倒转，原本纠缠不清的瓶颈竟开始松动。他过去参悟的是“争”，是“破”，是“逆天而行”，可此刻，李凡这几句话像一把钝刀，不锋利，却首首劈开了他心中最深的执念。

**道，不必快。**

**稳扎稳打，亦可通天。**

三息之后，他睁眼，眸光清澈如洗，仿佛换了个人。

李凡被他看得发毛：“您这眼神……不会是觉得我家狗屎真那么神奇吧？”

“前辈一言，胜过万卷天书。”仙帝忽然躬身，行了一个晚辈大礼，姿态恭敬到极致。

李凡吓一跳，连连摆手：“别别别！我担不起啊！我就是个种地的，您再这么叫，我明天就得改行去算命了。”

“慢，才是最快的路。”仙帝低声呢喃，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铭记。

李凡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怕不是走火入魔了。他拎起水瓢，准备去池塘舀点水浇菜，顺便离这怪人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