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藏在山岩阴影里,自认连呼吸都凝住了。
可就在他准备撤离时,那条懒狗耳朵忽然抖了一下,尾巴扫了扫地面,像在赶苍蝇,又像在警告谁。
他没敢多留。
“所以……他们不是在守院。”魔帝低语,“他们就是在那儿,自然而然,就把一切挡在外头。”
他转身,召来三大魔将。
“你们说,若我魔道大军压境,踏平落霞山,会如何?”
左将冷笑:“区区凡人,一指碾死。
就算真有古怪,也挡不住万魔齐出!”
右将却摇头:“血煞殿主吐血退令,古族推演师神识崩裂,仙帝都执晚辈礼……这不是‘有古怪’,这是‘碰不得’。
谁动,谁死。”
魔帝听着,忽然笑了。
他一掌劈下,王座前的黑玉台阶应声碎成齑粉。
“我九幽一生,从不低头!
可今天,我得想明白一件事——”他声音陡然拔高,“是老子怕死,还是……那院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定义的‘人’?”
没人敢答。
他盯着那枚己碎的晶石,良久,缓缓道:“昊天去,是以晚辈身份,求道而来。
他得了好处,全身而退。
那我呢?我若也去当个晚辈,岂不是丢了魔道的脸?”
他踱步,思索,忽然眼神一亮。
“不。
我不做晚辈,也不做敌人。”他嘴角扬起,“我去做‘道友’。”
左右魔将一愣。
“道友?可那是个凡人……”
“凡人能让仙帝顿悟,就不是凡人。”魔帝打断,“他若真是高人伪装,早该显露威仪。
可他天天种菜、喂狗、抠脚丫子,活得比谁都糙。
正因如此,才可怕——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就是他自己,自成一体。”
他抬手,割破手腕,一滴漆黑如墨的血珠浮空而起。
那是他的本源之血,蕴含一缕真灵。
“我要分出一具化身,以本源凝形,带着我的记忆、我的道,去见他。”他冷冷道,“此行不带兵,不带器,不带杀意。
穿玄袍,佩空剑,持空礼盒。”
“空剑?无刃之剑?”有魔将不解。
“正因无刃,才是真剑。”魔帝道,“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来试探,也不是来跪拜。
我是来‘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