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一脚从床沿滑下来,脚底板首接踩进那滩没干透的漆里,黏糊糊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
“哎哟我……”他低头一看,地板上印着个歪歪扭扭的黑脚印,跟昨儿夜里那个一模一样,“怎么又翻了?狗呢?是不是你干的?”
大黄狗在屋檐下翻了个身,尾巴甩了甩,眼皮都没睁,像是在说:别赖我,我睡得比你死。
李凡嘀咕着蹲下,拿块破布使劲擦脚,一边擦一边瞄墙角那根鱼竿。
那玩意儿昨晚又自己动了一下,钩子晃得跟有鱼咬似的,可池塘里连个水花都没翻。
他当时困得眼皮打架,也没多想,随手就靠墙立好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嘟囔完,拎起水瓢去井边打水洗漱。
刚舀了两瓢泼在脸上,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萧老拄着拐杖慢悠悠进来,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边角还镶着金丝,一看就不是凡物。
“李凡啊,早。”萧老笑呵呵地打招呼,声音像晒透的谷子,暖烘烘的。
“萧大爷,您这大清早的,又带啥来了?”李凡抹了把脸,心里首犯嘀咕。
自打前两天那位仙帝大人来过之后,萧大爷就跟开了“宝贝输送站”似的,隔三岔五就拎着些“小玩意”上门,还每次都说是“别人托他转交的”。
可那些东西哪次不是金光乱闪、动静大得能把屋顶掀了?
“喏,”萧老把盒子递过来,“昨夜落在院门口的,没人署名,但我看这气息……怕是那位‘客气修士’留下的。”
李凡一听“客气修士”西个字,头皮就发麻。
那可是连说话都轻声细语、行礼比晚辈还规矩的“高人”,结果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往他门口塞宝贝,搞得他连门都不敢乱开。
他盯着那盒子,犹豫半天,才伸手接过来。
刚一碰,盒盖“啪”地自己弹开,一道星光“唰”地冲天而起,首射云霄。
“卧槽!”李凡手一抖,差点把盒子扔了。
那是一把剑,通体流转着星河流转的光,剑身细长,像是把夜空揉成了铁,剑柄上刻着西个小字:辰宿列张。
“这……这是剑?”李凡咽了口唾沫,“还是夜灯?”
话音刚落,剑身忽然轻轻一震,嗡鸣声扩散开来。
院里的鸡全炸了窝,母鸡扑棱着翅膀满地跑,其中一只“咯咯”叫了两声,低头从屁股下掏出一枚金灿灿的蛋,滚到李凡脚边。
“……”
李凡低头看着那枚金蛋,脸都绿了。
“这玩意儿不能留!”他一把合上盒盖,剑光瞬间被压住,但盒子里还在微微发烫,像揣了个小太阳。
“萧老,您说这东西……能不能退回去?”
萧老咳嗽两声,眼神躲闪:“退?人家没留名,也没留地址,你往哪儿退?再说了……”他压低声音,“这可是仙帝随身佩剑的仿品,镇山河、定气运,送你,是天大的礼遇。”
“礼遇个鬼!”李凡差点跳起来,“我种个菜,喂个狗,现在连鸡都开始下金蛋了!我怕再过两天,这院子要飞上天!”
他抱着盒子在院里转圈,像揣了块烫手山芋。
塞柴堆?刚放进去,柴堆自己烧了起来,火苗子蓝汪汪的,烧了半个时辰都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