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池塘。
鱼钩还在颤。
鱼线依旧绷得笔首,像是钩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什么,小声嘀咕:“该不会……又钓到啥不该钓的了吧?”
这话本是自言自语,可那人耳朵一动,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池塘。
“天天钓?”他低声重复,“‘天天钓些怪东西’……莫非此乃恒常之道,以平凡掩天机?”
李凡:“……”
我就是抱怨一句啊!
他想解释,可看着那人一脸“顿悟”的表情,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爱咋想咋想吧。
他扶着门框,腿还在抖,但总算能站稳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风也轻,麻雀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大黄狗翻了个身,尾巴扫了扫,老龟浮在水面,壳上一道纹路闪了闪,又归于平静。
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
除了院外多了个黑袍人。
李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那个……您要不,坐会儿?我给您倒杯茶?”
那人摇头:“不必。我在此守院,不扰清修。”
“守院?”李凡一愣,“为啥?”
“前辈不知大道,却行大道之事。”那人望着池塘,声音低沉,“能让仙帝顿悟,能让古族吐血,能让魔帝亲临……此等存在,岂能无人护持?”
李凡听得头皮发麻。
我啥都没干啊!
可他不敢争辩,只觉得这日子越来越不像他能懂的了。
他低头看了看锄头,又看了看那片还没翻的土,叹了口气:“那……我还能种菜吗?”
那人点头:“自然。种菜,亦是修道。”
李凡:“……”
修个鬼。
他拖着锄头,一步一挪地往菜地走,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看看院外那人。
那人一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像一尊雕像。
李凡走到地头,锄头落下,土翻起一道浅沟。
风轻轻吹过,池塘水面荡开一圈涟漪。
鱼钩猛地一颤,钩尖发红,鱼线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