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来自两个根本不在他认知层级的生命体的警告。
他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冒火:“李大哥……我、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得回去了。”
“这才刚晌午。”李凡纳闷,“昨儿你还说要帮我把西墙补完呢。”
“改天!改天一定来!”张守拙连滚带爬站起来,顾不上拍裤子上的泥,转身就往院门冲。
大黄狗没追,只是低吼了一声,声音不长,但尾音拖得极沉,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划过。
张守拙刚摸到门闩,手指一抖,差点抓不住。
他拉开门,一头扎出去,脚步踉跄得像喝醉了酒。
李凡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人咋回事?问东问西也就算了,现在连鱼都不敢钓了?”
他低头看了看狗和龟,一个趴回门槛,一个慢慢沉进水里,动作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地上那圈蛛网般的裂痕,还在提醒着什么。
李凡摇摇头,重新把鱼竿支好,钩子垂入水中。
水面早己平静,黑纹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嘀咕着,掏出烟袋锅子点上一锅,“连钓鱼都能吓跑人,你说你俩是不是太凶了点?”
大黄狗打了个哈欠,露出满嘴白牙,然后把脑袋搁在前爪上,眯起了眼。
老龟在水底转了个身,龟甲擦过池壁,发出轻微的“咔”声。
李凡抽了口烟,吐出一圈白雾。
就在这时,池底深处,一道银光闪过。
不是鱼,也不是虾。
那东西游得极慢,通体覆盖着细密鳞片,脊背上有一排短刺,每根刺尖都泛着幽蓝的光。
它贴着池底滑行,像一把藏在暗处的刀,悄无声息地绕着圈子。
李凡没看见。
他正伸手去摸鱼篓,准备换个位置坐。
鱼篓是竹编的,看着普通,内壁却隐隐流动着一层雾气,像是里面有风在转。
他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连根鱼刺都没有。
“今天不开张啊。”他嘟囔。
话音刚落,鱼竿猛地一沉!
不是轻轻晃动,而是整根竿子往下弯,几乎要插进水里。
李凡赶紧抓住竿身,用力往后拉。
“嚯!这么大劲?”
他脚下一蹬,稳住身形,双手较劲往上提。
鱼线绷得笔首,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随时会断。
可那线明明看着像麻绳,却一点没松。
李凡咬牙:“你要是条大鱼,咱就得好好谈谈价钱了。”
池面翻起泡,一圈接一圈,中心位置开始下陷,形成一个小漩涡。
漩涡越转越快,水色由清变浊,最后竟泛出淡淡的紫红,像掺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