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赶紧点头,说自己前两天已经给他发了祝福邮件。
“客情关系要好好做,光祝福有什么用,送东西了吗?”老金靠在黑色真皮转椅上,皱着眉头,对苏盈的回答很不满意。
苏盈倒也不是没考虑过送礼的事儿,但给客户送礼也得讲策略。春节、端午、中秋,送节日伴手礼,大家基本都会心照不宣地收下,再由销售寄回礼。
可曾沐谦结婚这事,一来是经过好几个人的嘴转述出来的,他既没广而告之,又没发朋友圈;二来,苏盈那天虽然给他发了邮件,但他压根就没回复。
一想到自己前几天还正儿八经地试图搞明白和曾沐谦是不是真的“友谊万岁”,苏盈就觉得自己是阴沟里翻船,恨得当场决定立刻翻篇,连跟田甜都没再提过。
可现在,她还得代表公司给他送个礼。曾沐谦收下了还好说,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压根就不会收。
老金话已至此,苏盈也只能识时务地先认个错,表示自己明天会以朋友的身份,自费给他寄一份新婚礼物,这样既表达了心意,也不会让客户觉得难办。
从老金办公室出来,苏盈长长地叹了口气,伸着手指头戳了戳林喜椿的脑袋,咬着牙低声说:“小姑奶奶,你少给我惹点麻烦,姐姐我还有一条狗要养。”
林喜椿噘嘴,“那也不能完全怪我嘛,而且老金也没提刚才的事啊。”
“他是不是把我剁了,你才能看出来他在冲我撒气呢?”苏盈仰面捂脸。
林喜椿愤愤地说:“不行,我得去找他说清楚。”
“你给我回来!”苏盈扯住林喜椿的毛衣袖子,“我先哄小姑娘,再哄老男人,现在还得哄你,你可让我歇歇吧。”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什么都别说了,晚上陪我去挑礼物。”
“你真打算自己掏钱啊?”
“老金会看着办的。”苏盈走了两步,又补了一句,“他不看着办,我也会看着办的。”
话虽如此,苏盈也只是嘴硬,和林喜椿坐在去万象城的地铁上,她忍不住感叹自己已经沦落到花钱上班这步。
地铁里人挤人,林喜椿无精打采地扶着栏杆,完美融入了略显疲惫的社畜晚高峰。
“喂,怎么了?”苏盈用膝盖碰了碰她,“我又没真的怪你。”
林喜椿垮着脸,摇摇头,“不是你。”
“那是谁?”
“张子诚。”
苏盈满脸问号:张子诚是谁?
地铁刚好到站,她们急着下车,苏盈没来得及问,直到从地铁站出来,她才拍了下脑袋,“嚯,他呀。”
张子诚是苏盈在前一家公司带的“少爷实习生”,上次她假扮林喜椿妈,才发现这小子竟然是林喜椿前男友。
冬夜,冷风飕飕,两个女人缩着脖子走在人行道上,头顶的霓虹五彩缤纷地绽放着。
“你怎么又和他搞到一起去了?”苏盈恨铁不成钢。
林喜椿赌气不说话,憋了半天,忍不住,蹦出四个字:“他结婚了。”
苏盈吓了一跳,“和你啊?”
林喜椿挽着苏盈胳膊,向后仰了仰,跺着脚说:“哎呀废话,当然不是呀。”
“那你苦着张脸干嘛?”
林喜椿挽着苏盈的手臂,啧了啧嘴,“我可真羡慕你这颗没有被恋爱污染过的大脑。”
苏盈无语,“你这是人话吗?”
“当然是啊!你就不会像我这样,为了这种事崩溃。”
苏盈表示:她只是比较会表演“不崩溃”。
今天是周五,她下了班不能回家,冒着寒风,给一个闪婚的二百五男人买礼物,还不够崩溃?
当然,她省略了自己之前单方面向曾沐谦发起过“不恋爱联盟”的提议没说。
说了,她不仅会更崩溃,还会想找个地缝,把这个号称不恋爱、不结婚的男人给埋了。
林喜椿闭眼摇头,眼角和嘴角耷拉着,颇有灭绝师太绝情绝义的风姿,“张子诚这个大垃圾,你说老天凭什么让这种人遇到‘一见钟情’?”
“你相信一见钟情啊?”苏盈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