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韩扬卷着裤腿,在河边和了滩泥巴,在胖乎乎的手里团吧团吧,奋力朝轮椅里的小孩身上砸。
“你现在要是从轮椅里下来跪下,对着本小爷叫一声‘老大’,我就认你当小弟,不然今天小爷就砸死你个病秧子!”
推郎庄的女佣去厕所了,留他一人在河边,他推不动轮椅,只能抬手挡砸在身上很痛的泥巴。
年幼的何金玉穿着印着小熊的背带短裤,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小卷毛,踩着崭新昂贵的小皮鞋在看佣人们将他的东西陆陆续续搬进来。
听到河边的动静,他隔着清晨的薄雾望去——
半小时后。
何金玉踩着李韩扬的脸俯身,阳光下,透白的脖颈和脸全是带血的抓痕。濡湿的皮鞋踩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李韩扬半张脸浸在河边泥沙里,哭的泣不成声。
“道歉。”
“道!我道!你别再打了呜呜呜呜——”
“……”
“我、我叫郎庄,谢谢你那天帮我,我们可以当好朋友吗?”
“你?连他都打不过还想跟我当朋友?”
“……”
“郎庄,为什么爷爷总夸你?还有你考试,怎么次次都比我高?”
“你想知道?可我只会告诉我的朋友,你当我的朋友好不好?”
“……行吧。”
“……”
“郎庄,我怎么没见你身边有过其他人,你在学校人缘不是挺不错的吗?”
“我不喜欢社交,而且……我想让你当我唯一的朋友。”
“还挺肉麻啊你!行吧,那你以后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
阳光透过天花板吊顶炫彩的玻璃,被切割成方方块块的斑斓光晕糊在雪白的钢琴房,还有些斑驳的光圈落在何金玉肩膀。
他脸上顶着本崭新的书遮挡阳光,整个人懒散地仰躺沙发,就着郎庄弹奏的琴曲昏昏欲睡。
“金玉。”
“嗯?”
“你说我们会不会像这首歌里的两个主角一样,最后被迫分开呢?”
何金玉迷迷糊糊的,“当然不会……”
郎庄眼神发紧,“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何金玉翻身,嫌他烦。
郎庄蹲在沙发前,伸手推他,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何金玉头一回见他在一件事上执着,也或许是觉得打扰他睡觉,就扯了一句“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行了吧”!
得到答案的郎庄羞赧地低头,“嗯,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
②"Youareyouare,Myfavoritemedie
你是你是,我的灵丹妙药
Youareyouare,Yourewheretheedgebegan
你是你是,你是我绝处逢生的希望
Youareyouare,Justotimeagain……"
你是你是,仅这最后一次……
“……”
那些美好的过往都随着这句诺言得以延续,只是在经年累月中,朋友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边界树立的红色警戒线也成了郎庄日常踏足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