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玉拍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这事错不在方堂,他跟方堂说烂舌头也不管用啊。
“看开点,不喜欢就不喜欢。”何金玉看着怀里哭得热乎乎的小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道:“爹妈不喜欢也照样活得好好的,还能整天欺负这个那个。你再看开点,孤儿院里被父母丢弃的小孩多得是,人家也没哭没闹啊。”
他觉得他安慰的很到位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怀里的人哭得更伤心了-
下午,方袁开着车来接不想走的方堂。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方袁对他客气了很多,点头哈腰的,把方堂拽上车。
隔着大开的车窗,方堂顶着哭成核桃的双眼冲他挥手。
许是同病相怜,何金玉对这个不太熟的表弟心生软意,站在门口生疏地摆摆手。
“咳咳。”他把前胸湿哒哒的外套脱下来扔给小桃,被冷风一吹,当即打了个冷战。
“您要不还是先披上吧。”
何金玉把送上来的衣服推回去,“我上去换套新的。”
因为最近加班频繁,他有点感冒。回到办公室换好衣服又喝了一袋感冒药。
“何总。”
小理推门而入,同样眼神疲惫,把交代的东西放在桌面伸手推过去。
“都弄好了?”
“嗯,都是按照您吩咐准备的。”
何金玉拿到手里看了几眼。照片是他曾耍手段搞垮对手公司,再以远低于市场价收购的详细报道。
视频则是数年前秋冰别苑,何奕和宿凤带着何不凡来探望老爷子的时候。
他在秋冰别苑生活的十几年,何奕和宿凤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记得那天他一大早的拾捣好了自己,站在门口够着脖子盼着他爸妈下车后能热情的将他抱在怀里关切,或者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也行。
结果就是都没有。
看见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倒是牵着何不凡的手都能溢出来爱意。
之后的事就如视频里的一样,何不凡被他摁在贯穿景林园的小河里揍得就剩一口气。
电脑里视频的进度条已经到头,何金玉在自动暂停半分钟后才抬手拔了U盘,扔到散开的照片里。
“何总。”小桃惊觉,观察着何金玉阴沉的脸色,“您要不然先去趟医院吧,首都最近降温,流感传得特别厉害。”
小理吸了吸鼻子,点头。
“不用,你去把何光下半年财务报表发给我,我开会要用。”
小桃还想再劝,但何金玉坚持,她也只好照做。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
何金玉低头点了根烟,起身走到整面墙敲成的落地窗前,含了口烟,道:“何不凡的妹妹怎么样了?”
小理道:“何不凡推了大半工作照顾她,据护士说赵小芸恢复得不错,年前应该能出院。”
“嗯。”
何金玉悄然松了口气。
他吐出烟雾,望向楼下空荡荡的街道,“我之前做了很多混蛋事,最对不起的就是何不凡了,以前,我特别烦他老好人的脾气,软弱无能,谁都能踩一脚的窝囊劲看着就火大,现在,我竟然庆幸他有这么个脾气。”
不然他曾经犯下的错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小理皱眉:“您该不会在愧疚吧?可最后赵小芸不也是因为您才保下一条命的,这么算你们早该扯平了。”
那何不凡算计何光,就用除夕夜那天救他的人情抵了。
何金玉点头,轻笑道:“确实,扯平了。”
办公室又陷入了寂静。
办公室那扇宏大的落地窗前,何金玉沉默地抽完了一整根香烟,才将视线从街道挪走。
“把照片和视频以匿名的方式送到周夫人柳茹手里,以最快的速度,且务必保证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