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霄常年用袖口或手套遮掩的伤疤是被挑断手筋留下的,而始作俑者就是李韩扬母子!
伤口过深且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而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导致无法长时间握力,李明霄终身再无法踏入赛场。
因为李韩扬背靠郎庄好乘凉,这件事被郎家压得一丝风声也没走漏,导致李明霄不得已背负骂名躲到国外。
天之骄子陨落,罪魁祸首却过得风生水起,怪不得李明霄一定要置李韩扬于死地。
何金玉当时在医院之后隐隐有这方面的猜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与郎庄会扯上关系。
“不过想来也挺合理,李韩扬对郎庄马首是瞻,他惹了事,郎庄也会酌情考虑替他解决,况且对他而言只是这种小事。”
进了偌大的庭审厅,他们找了个前排边角的位置落座。
何金玉嗤笑:“你知道的也不少。”
何不凡:“从前他可没少欺负我,所以我还是比较理解李大少的。”
何金玉笑笑。
现场来的人不多,圈子里的中坚力量全到了,不少人用惊恐的眼神在挨着的何家兄弟之间来回打量,即便隔着老远,也忍不住频繁用余光偷瞄。
这种偷。窥的视线在庭审正式开始时消失。
李明霄穿戴整齐,平日蓬乱松散的头发抹了抹了发蜡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与高挺的眉骨,穿着正装走向公诉人席。
似乎是男人之间微妙的攀比心理,郎庄穿得比他还要正式几分,波澜不惊地落座于被告席。
而仅一瞬间,他触电似的循着余光望向旁听区。
在和底下坐着的何金玉视线对上的一刹那,郎庄的脸瞬间白了,他一拍桌子,咣地起身!
“被告人,你要干什么!”
法官出声警告,法警反应迅速,双双在离席前把他摁回去。
郎庄撑着扶手,声音虚弱道:“我认罪!不用再审了,对于李明霄的一切指控我全认!”
全场一片寂静。
何不凡眼神懵懵的,何金玉则慢慢沉下脸。
郎庄想甩开法警的桎梏,眼神直勾勾盯着某人,“什么罪我都认,但让我和旁听区的人说几句话!我就要两分钟!”
李明霄掏录音笔的动作一顿,第一个不乐意了,“我申请驳回,法官大人,我还没开始指认他凭什么认罪?那等会我说他烧杀抢掠逼良为娼无恶不作也认吗?”
说到后半句,法官在他眼中竟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
法官落锤:“肃静!”
“……”何金玉腾地起身,从旁听席中间离开。
“别走,别走!”郎庄被死死摁在被告席,干涩的眼珠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拼了命的开始挣扎。
因为激荡的情绪,郎庄羸弱的病体更加脆弱,法警不太敢使劲,只能控制好力度不让他离开席位。
何金玉在他撕心裂肺的一声干吼后顿步,冷冷转过脸。
“何金玉!”
郎庄撑在冰凉的桌面,无望地凝望着他,声音发抖:“金玉……”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掷地有声。
与众人的视线一同涌向何金玉。
郎庄眼中含泪,轻声道:“这一切,你不要怪我。”
“……”
不管平时的郎庄多么善于伪装与无底线的疯狂,此刻,他就宛若做了错事无助的孩提,小心翼翼地望向他;又像即将踏上刑场的死刑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希冀得到他的原谅。
哪怕是欺骗,在这一刻都会变成善意的谎言。
何金玉缄默少时,最终抬起手,干脆利落地冲他竖起个中指。
一字一句道:“我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