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说说说、我说我说!!!”
晦暗不清的林子间,借着冷清的月光依稀可见树枝交错下,被粗绳倒吊起来的人皮开肉绽,锋利细长的叶子没入肉里,却几乎没有渗出的血,正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乱颤不止。
与他人高马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立于面前相当小只的身影,看上去仅有凡人八九岁的模样。
“嘶——我、我只是是……受雇抓走你……您……带到城、城外。”
几刻钟前,忽然涌来的人潮挤散了谢妄和兰笙羽,他还没来得及生气那只笨鸟光顾着看都没抓紧他的手,一只大手猛地从身后袭来,一股臭味熏天的破布用力捂住了他的鼻息,昏过去后半扶半拖的途中苏醒,等到了城外看此人似乎在等人,便先发制人了。
谢妄神情格外冷峻,近乎有些不耐烦,声音几乎淬了冰,“谁雇的你?”
“……不知道,这个真不知道,找我的人看着老实巴交给主子传话,交了定金,但没说主子是谁……大人您行行好,放小的下来吧,我、我再也不……”
一听是些废话,谢妄手中随意飘浮的竹叶缓缓笔挺,猛然间一叶射出,直逼人眼。
“我想起来了!!!他们约在这见!!!!!”
倒吊着的汉子瞳孔骤缩,挺得笔直,身上的血几乎都要停止流动,身上细细麻麻的疼痛感一瞬间也不是那么强烈了,直到那叶子稳稳距离他眼膜不足一指的位置停住,随后似乎变回普通竹叶悠哉下落,他才感到真实的劫后余生。
草了,太狠了。
这个年纪。
能蒙倒一头牛量的药,他只用一会儿就醒了。身上带的以防万一的几件低级灵器放在储物袋还没来得及掏出来,也都被他轻易夺走。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那顾客把他骗惨了。
但他现在根本没时间思考那么多,再不敢动歪脑筋,哆哆嗦嗦道,“他们马上来了,约好亥时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您。”
倒着对上那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漆黑眼眸时,大汉被冷的一个激灵,匆忙补充道,“这、这是真的,大大人小的愿意配合您查……查是何人!”
谢妄手腕动了动,两片叶子飞出,瞬间划断了粗绳,大汉摔了个狗吃屎,立马一骨碌爬起来,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忽感脖子一阵凉飕飕,他干笑道,“大、大人,这是?”
“索命丝。”
大汉眼睛都快瞪突出来,下意识去摸脖子,几乎摸不到薄如蝉翼的丝线,直到什么软块掉地,低头才发现食指已经掉了半截,后知后觉的痛感涌上来,他顿时惊恐不已。
谢妄道,“事成,收丝。”
大汉不敢大幅度点头,眨了下眼睛,赶忙道,“是、是是。”
谢妄捡起地上的绳子将自己又“绑”了起来。
不消一会儿,一阵“噔噔蹬”的马蹄声在林间布满碎石落木的道路上响起。
马车缓缓驶近,谢妄眯起眼睛。
车旗上标着硕大显眼的字——
陆。
谢妄心中直冷笑,陆家,也就这点肚量。
但借着月光,看清下了马车的人后,他却是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