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小凡,轮空……”
“兰、兰小凡……轮空。”
“……”
“卧槽,是不是有黑幕啊。”
随着开赛后一场场的轮空,播报人也汗流浃背,底下怨言颇多。
席间高台正中的裁判微微一笑,嗓音平和,“各位,我们的抽签可以保证绝对公平,还请专心比赛。”
既然镇长都这么说了,即便再怀疑,各家修士的声音也渐渐息下去。
兰小凡也抬眼看向中心掌握话语权的人。
真奇怪。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能成为一镇之长。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对他如此服从。
明明他昨夜探查了此人修为,什么都没有。
而且连基本的生命力,都微乎其微,仿佛体内完全中空,倘若是正常人,应当已经奄奄一息,而不是还像他这样行动自如。
兰小凡不理解。
不过,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他不能理解的。
或许,这个镇子的生命就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行走。
谷泉镇处于山腰,太阳渐渐西下,此处露天广阔,余晖将三号擂台染成一片赤金。山风猎猎,几片枯叶儿在地面上打着旋儿。
“最后一场,雷万钧对战兰小凡!”
一路轮空的兰小凡在观众席都等困了,终于迎来了今日第一个对手,也是刚刚连胜六轮的选手。
他拿起自己的剑,走阶梯上了擂台。
雷万钧光着的上膀子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上伤疤纵横,足有婴儿大小的的结实手臂上紧紧盘着铁链,下连着一对八角重锤,每个锤头都足有磨盘大小,通体黝黑发亮,上面布满尖刺。
前几轮和这对重锤对上的人非死即残,状况惨烈。
因此他见到看上去锤子没碰着身便能倒下的兰小凡,极为不屑地“嗤”了一声,嘲讽道,“哪里来的弱鸡!我不管你前面用了什么法子混到现在,识相的自己滚下去!”
“是啊是啊,看起来接不了雷万钧一招!”
“快求饶吧!”
“滚下来!滚下来!”
场下,护法阵外看戏的人叫嚣声甚喧闹。
但兰小凡不为所动,还试着挥舞了一下手上不知道从哪个铁匠铺后门捡的破剑,雷万钧见他不把自己放眼里,大怒,双锤互相一撞,“轰”地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耳聋了?!简直找死!”
仅话音刚落,一侧重锤猛地被他抡起,带着洪水猛兽之势而倏然攻来。锤风未至,凌厉的气压顿时压得兰小凡衣袍紧贴身体,呼吸为之一窒。
就在双锤距离只有三尺时,他手腕一翻,铁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挑而上。
按理说,这把黯淡无光的普通铁剑根本承受不住重锤的巨力,但此刻却盛满了淡淡荧光,精准地点在锤面某处,一力直通锤心,将雷万钧的攻势片刻之内化解于无形。
重锤在极近处落下时,地面都震颤一瞬。雷万钧咬牙切齿用力拉回这侧,那侧已然甩至,兰小凡如法炮制,对方不信邪,连抡几十下不停歇,但皆被那把看似易断的“破剑”,快准狠地挡在几尺之外,如此吓人的攻势下,未伤兰小凡分毫。
雷万钧大力喘息,眼中凶狠都快凝为实质,突然,猛拉过双锤,连续对撞三下,第四下拉开时产生的雷霆万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齐朝那单薄的身影砸去。
兰小凡眉头一皱,足尖一点,身姿轻盈避开,不成想,那锤竟然比先前更加灵活,铁链拐了个弯儿,那满道雷霆便乘势追来。
他立刻纵身跃起,铁剑荧光大盛,在前划过一道弧线,剑锋过处燃起烈火,滔天焰浪化作瑰丽火凤,仰天鸣叫,直冲向那逼来的霆云。
一红一蓝相接,猛炸开的白色气浪瞬间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整个擂台场,阻隔住余威的护法罩都波动剧烈,场下的人下意识往后退。
“什么啊!怎么看不见了!”
“没想到那弱鸡还有两下子。快出来,死了没有!”
“就是啊!搞什么玄虚……卧槽!”
白浪翻涌着退散后,进入人们视线的是台面上几个大坑中心的二人,一立一跪。
素雪长衫亭亭玉立,未损半分,只是那碧玉簪微斜,落下几缕碎发,一柄如经炽焰淬炼后全然焕新的长剑横在跪着的人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