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嘉泽缓缓转过身。
他看到了一张年轻了至少几十岁的、被冻得发紫的脸。
那张脸上,满是风霜雕刻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饿狼一般,闪烁着警惕、坚毅和绝对忠诚的光芒。
是刘昌东。
那个在疗养院里,时而痴呆、时而清醒的老人。
此刻的他,正值壮年。身上穿着同样破旧的棉军装,背着一把大刀,腰间别着两把驳壳枪,浑身散发着一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彪悍匪气。
“副军长,”刘昌东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岗哨那边来报,小鬼子又有一个中队,朝着咱们这边摸过来了。看样子,是想把我们彻底堵死在这老黑瞎子沟里。”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寻常的小事。
李嘉泽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刘昌东的肩膀,望向他身后的那片山坳。
山坳里,他的兵,那些后来被尊称为东北抗联的英雄们,正三三两两地蜷缩在雪地里。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的手上、脸上都生满了冻疮。
他们没有像样的掩体,只能靠着几块岩石和几棵枯树,抵御着零下四十度的严寒。
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他们有的,在用刺刀小心翼翼地刮着树皮,准备当做下一顿的“军粮”。
有的,在用冻僵的手,一遍遍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那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还有的,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节省着最后一丝体力,但他们的眼睛,始终警惕地望着远方。
那是一群被逼入绝境的、孤独的狼。
但他们的脊梁,没有一根是弯下去的。
李嘉泽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刘昌东的脸上,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告诉弟兄们,准备战斗。”
“把我们剩下的那几颗手榴弹都拿出来,在山口给我埋好了。”
“这一次。。。。。。”
他的目光穿透风雪,望向远方那片被日寇铁蹄践踏的、属于自己的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要让这帮杂碎,有来无回。”
这句话说在过去,也说在那个叫做二十一世纪的未来。
团长不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