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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庆功宴(第2页)

“既为妖尊相邀,自当前往。”复弦沉稳开口,做出了决定。

云漪见复弦表态,也不再反对,只是冷冷瞥了寂清明一眼:“最好如此。若再是诓骗……”她指尖的刀气微不可察地流转了一下,未尽之语充满威胁。

寂清明连忙保证:“放心放心!绝对是正事!我这就去跟司律长老报备一声,咱们即刻出发!”他松了口气,转身溜走,心下却暗道,这云漪神使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不过,想到即将见到扶砚,以及那小子可能筹备的“好事”,他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脚步都轻快起来。

万知林昔日大战留下的痕迹已被精心修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焕然一新的气象。林木间张挂着象征祥瑞的绡纱与灵光符文,虽不似之前“大婚”那般铺张炫目,却更显庄重与用心。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草木香气与筹备盛宴的隐隐喧闹,往来妖族脸上大多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期盼。

寂清明、复弦与云漪三人抵达时,看到扶砚并未端坐殿内,而是亲自站在重建的广场中央,与阿铮低声交代着什么。他身姿挺拔,玄色王袍衬得他气度愈发沉凝,眉宇间虽仍带着一丝征战留下的冷峻,但眼神已比往日多了几分掌控全局的从容。

“哟!我们的扶砚妖神,怎么亲自当起监工来了?”寂清明人未至声先到,那标志性的调侃腔调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忙碌氛围。

扶砚闻声转头,看到他们三人,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笑意,迎上前来:“你们来了。”

他先对复弦和云漪微微颔首,“复弦神使,云漪神使,一路辛苦,此番平定北境,多亏二位鼎力相助。”

复弦沉稳回礼:“分内之事,妖尊客气。”

云漪亦微微颔首,冷冽的目光在会场扫过,算是打过招呼。

这时,一道清丽的身影自一旁走来,正是雪姬。她已换下昔日那身象征“待嫁”的素白纱衣,穿着一身更为利落、绣有冰原狼族图腾的墨蓝色裙袍,眉宇间少了那此番平定北境,多亏二位鼎力相助。”

这时,一道清丽的身影自一旁走来,正是雪姬。她已换下昔日那身象征“待嫁”的素白纱衣,穿着一身更为利落、绣有冰原狼族图腾的墨蓝色裙袍,眉宇间少了那份刻意营造的柔弱,多了几分属于妖王的沉静与坚毅。

她走到近前,对着寂清明三人,郑重地行了一个代表北境最高敬意的礼节。

“雪姬,拜谢三位神使大恩。”她的声音清晰而诚恳,目光依次看过三人,“若无妖尊谋划,复弦神使与阿铮于正面牵制强敌,寂察勘使与云漪神使深入险境救出小妹,我冰原狼族大仇难报,我姐妹亦难有重生之日。此恩,雪姬与北境,永世不忘。”

寂清明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虚扶了一下,语气也正经了几分:“雪姬姑娘言重了,铲除虚魇余孽,本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你能手刃仇敌,重掌北境,是你自己的魄力与决断。”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如今你已是北境之主,往后与万知林同心协力,守护妖界安宁,便是最好的报答。”

雪姬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冰原上绽放的雪莲,清冷而真挚:“寂察勘使说的是。”她侧身示意,身后侍从端上几个精致的玉盒,“听闻寂察勘使喜好杯中之物,这是我北境特产的‘冰魄火云烧’,埋于万丈冰原之下百年,性烈却回甘无穷,聊表谢意,望神使喜欢。”

寂清明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刚才那点正经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搓着手笑道:“哎哟!这怎么好意思!雪姬姑娘真是太客气了!这酒我可是馋了好久,一直没机会弄到!”他迫不及待地接过酒坛,凑近嗅了嗅,一脸陶醉。

雪姬又转向复弦与云漪,奉上另外两份礼物:“复弦神使,这是一块‘玄冥寒铁’,性至坚至寒,或可融入神使的玄天令中,增益其威。云漪神使,这是一盒‘千年雪魄丝’,韧性极佳,蕴含纯净冰灵之力,或许对淬炼刀气有所助益。”

复弦与云漪虽不似寂清明那般外露,但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与认可。雪姬的礼物并非随意挑选,显然是用心打听过他们的需求。复弦沉声道谢:“多谢。”云漪也微微颔首:“有心了。”

扶砚在一旁看着,眼中带着欣慰。雪姬能如此迅速地适应新身份,并妥善处理与各方关系,让他对北境的未来更加放心,“冰原狼族昔日蒙难,今日重立,望你能带领他们,真正在北境站稳脚跟,与万知林共筑妖界安宁。”

“妖尊放心,雪姬定当竭尽全力,励精图治,绝不辜负妖尊信任,亦不负北境群妖上下之期望。”雪姬郑重点头,眼神坚定。她顿了顿,目光略带好奇地扫过这处处透着用心、却不显浮华的会场布置,又看向扶砚,轻声问道,带着一丝了然的善意:“妖尊如此郑重筹备,细致入微,可是为了迎接……浮黎境的那位神君?”

她在北境被赤猊王囚禁时,曾在赤猊王口中听到过一些扶砚与神君的故事,也明白他当众澄清与自己的关系时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心中对扶砚只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的感激,以及对那位能让如此强大的妖尊倾心相待的神祇,抱有一份纯粹的好奇与敬仰。

扶砚被她问得微微一怔,耳根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微红,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目光望向远方天际,仿佛看到那片永恒的星辉,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期待:

“她……不喜喧嚣,不尚浮华。但这些……总归是一份心意。”

寂清明在一旁看得直咧嘴,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旁边的复弦,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瞧见没?铁树开花,石头开窍!咱们这位杀伐果断的万妖之王,也有这么……嗯,纯情的一面!”

复弦面不改色,只是几不可察地挪开半步,离这个聒噪的家伙远了一点。云漪则直接无视了寂清明,目光落在扶砚那难得流露出柔软情绪的侧脸上,冷冽的眼底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还算有点长进”的意味。

雪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了然。她看着扶砚,由衷地轻声道:“能得妖尊如此倾心相待,那位神君,定然是极好、极特别的存在。”她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若有幸得见,雪姬也想当面感谢神君当日亲临大殿,若非神君神威降临,彻底牵制住赤猊,我未必能与小妹团聚,此恩亦不敢忘。”

待雪姬与三人见礼完毕,寂清明抱着他那坛宝贝酒,凑到扶砚身边,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小子,搞这么大阵仗?看来是真打算‘好好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风风光光啊?说吧,特意把我们叫来,是不是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咳咳,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宣布?”他嘴上说着吃喝,眼神却瞟向扶砚,带着探究和促狭。

扶砚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过了这么久,你这看热闹不嫌事大、外带嘴欠讨打的性子,倒真是一点没变,和当年在下面逃亡时一样惹人嫌。”

寂清明敏捷地往后一缩,护住怀里的酒坛,嘿嘿一笑,非但不恼,反而像是得了什么夸奖:“承蒙夸奖,初心不改嘛!再说了,要是连我都变得一本正经,你小子在这妖界至尊的位子上,岂不是要闷死?”

两人相视一眼,空气中流淌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历经生死积淀下来的情谊。

万知林的筹备已近尾声,处处透着用心却不显奢靡的细节。扶砚环顾四周,确认无误后,目光落在了正抱着那坛“冰魄火云烧”爱不释手的寂清明身上。

“寂清明,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劳烦你跑一趟浮黎境,替我……请神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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