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岐可以说直接就懵了。
骆鸣岐不知道自己可以用什么来解释。
她一直都是被牢牢地盯着的,即使她觉得自己有些事情隐瞒的很好,但是最终也不过就是骗过了自己而已。
即使她已经将内宫清扫了很长时间,那些眼线之类的,杀掉的杀掉,赶走的赶走,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勉强可信的。
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所以骆鸣岐曾经待着一个少年回来,想要收徒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难道能说,自己的这个徒弟虽然确实是拜自己为师了,但是其实跟着国师学的时间更长一点,所以也算是国师的半个弟子么?
这确实是实话,但是说出来的力度却只是一般。
因为那些人只会觉得她是居心叵测,只会觉得她在发现一个好苗子之后,不是先交给国师,而是直接自己收为徒弟了,就是已经算到了这一步,想要一个一个地铲除异己。
装睡的人永远都是叫不醒的,骆鸣岐不觉得如今他们会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她只是在朝堂上说道:“是非如何自由定论,只是如今不是说出这些的时候。”
一切的起因,不过是骆逸予的死亡。
骆逸予为什么会死亡?为什么如今的国师不能出面保下他?
原因很简单,当然是他的血脉是假的。
但是骆鸣岐能说么?
当然不能。
若是让这群人知道骆逸予的血脉是假的,说不定他们就会怀疑其他皇子的血脉。
虽说其他皇子早就做好了准备,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份披露出来,但是现在绝对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骆平昌可还在战场上呢。
等到骆平昌回来,他们好好商量一下,然后可以既不涣散军心,也不会让民众动荡,更不会让那些大臣们找出攻歼的借口,这不是很好么?
但是事情到底是闹到了这一步。
他想要保下国师,便要说出骆逸予的真实身份。
若是说出骆逸予的身份,那么皇帝当年收养罪臣之子的事情就绝对瞒不住了。
让大臣们知道皇帝收养罪臣之子有什么好处么?
没有,他们说不定到最后会怀疑骆鸣岐的血脉。
霄国能挺立至今,血脉其实是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若是皇族的血脉全都断了,那么说明国师已经保护不住如今的皇族了,也说明……
霄国的皇族,可以改换姓氏了。
骆鸣岐跟骆逸予学到了,所有的事情都要往最坏的那个方向打算,因为幸运之神从来都不会眷顾希望被眷顾的人,
那些走投无路但是最终只想要让神明眷顾的人,最后当然都只能投入神明的怀抱——死亡。
骆鸣岐的这些怀疑自然不是空穴来风的,在她将这些话给骆子都等人说了之后,他们的心情都开始沉重起来了。
皇帝一直都没有发话。
骆鸣岐问起来的时候,皇帝也只是对他们摇摇头,然后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对着她唉声叹气。
皇帝其实一直都是这幅样子的,但是对于如今已经急得不行的骆鸣岐来说,他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父皇!你应该知道如今这事情有多严重的,不要不当回事啊!”骆鸣岐在清和殿急的到处乱走,恨不得直接站在皇帝的桌子上跟对方辩论。
但是完全没有意义,因为皇帝并不把她的着急当回事。
“父皇,我人都要傻了好吗?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还不出来说话啊,若是你当年收养罪臣之子的事情被捅出来了,对咱们都没有任何好处的!”骆鸣岐忍不住和皇帝讲道理。
一回头,皇帝正在悠闲的喝茶。
骆鸣岐看着皇帝的状态,忽然知道他大要怎么处理了。
皇帝见骆鸣岐冷静下来了,示意她坐在自己面前,说道:“都说了不要着急了,你放心,最后定然是有问题的。”
骆鸣岐抿唇,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凶:“但是我怕最后我承受不起那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