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晨雾裹着丹砂味儿,呛得人喉头发紧。林风蹲在报名处的青石阶上,指节叩着膝盖骨——腐骨玉髓的碎屑在丹田里安分了没半宿,这会儿又跟赤金龙髓掐上了。墨绿幽光每窜一下,腰后烟杆头就烫得他脊梁骨发颤。
“骨龄十八,聚元中期。”
登记官蘸着朱砂的笔尖悬在名册上,眼皮撩了撩林风衣襟的三品云纹徽记,“炼丹师?”鼻翼翕动着嗅了嗅,突然捏住鼻子往后仰,“你身上…沾的什么腥气?”
旁边插队的锦袍少年“噗嗤”乐了,金线掐丝的靴尖碾过林风衣角:“黑风峡钻出来的瘟尸也敢参赛?小爷我…”
话没说完,林风染血的靴底“咔嚓”踩住他前襟。冰蓝污血早凝成壳,这会儿被王都晨露泡软了,顺着云纹往下滴,在青砖上蚀出个小坑。
“脚滑。”林风眼皮都没抬。
登记官朱砂笔“啪嗒”掉在砚台里。锦袍少年脸涨成猪肝色,腰间玉佩“嗡”地炸开圈青光——聚元后期的威压刚荡开半尺,林风剜印深处赤金龙髓猛地一挣!
**咚!**
闷响像擂了面破鼓。少年膝盖一软,“扑通”跪进自己刚咳的浓痰里。玉佩裂成八瓣,里头封着的护体罡气叫龙髓余波碾得稀碎。
“下一位!”登记官嗓子劈岔,名册“唰啦”翻过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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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场子设在坠星山脚的废矿坑里。
千丈宽的坑底铺着玄铁板,板缝里嵌的测灵晶柱亮得扎眼。三百多号人乌泱泱挤在坑沿,有拿罗盘测风水的,有往靴底贴神行符的,还有个秃顶老汉牵着匹瘸腿岩豺,非说是本命灵兽。
“第一关,骨龄超二十的首接滚蛋!”监考的黑甲大汉声如炸雷,手里钢鞭抽得空气“啪啪”响,“第二关,挨老子三鞭不趴下的,留名!”
人群“嗡”地炸锅。林风眯眼瞅那钢鞭——鞭身缠着赤焰鬃,鞭梢淬了层蓝汪汪的蚀骨毒,分明是城门卫兵的升级款。
“这不公平!”锦袍少年刚换的新袍子又蹭上矿灰,嗓子尖得刮耳膜,“我表哥去年参赛根本没这…”
**啪!**
钢鞭撕开空气抽在他背上,锦袍“刺啦”裂开道尺长的口子,皮肉瞬间肿起紫棱。少年“嗷”地嚎出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黑甲大汉钢鞭甩得飞起:“聚元后期就这熊样?下一个!”
测灵晶柱挨个亮过去。有个麻脸汉子刚过线两月,晶柱“哔”地飙出红光,当场被黑甲大汉拎着后颈扔出矿坑,摔进下方蚁巢般的街市里。
“该你了。”钢鞭梢戳到林风鼻尖前,毒腥气混着汗臭扑面。
林风没动。丹田里玉屑毒蛇和赤金龙髓正掐到紧要处,分不出闲心搭理这茬。钢鞭“呼”地抡圆了抽下来,鞭梢赤焰鬃炸开火星子——
**滋啦!**
鞭毒蹭到冰蓝污血,瞬间凝成坨蓝冰疙瘩。钢鞭势头不减,砸在林风肩头跟挠痒痒似的,连单衣都没抽破。
黑甲大汉独眼瞪得滚圆:“你…”
“啪!啪!”
剩下两鞭抽得结结实实。林风纹丝不动,脚底青砖倒被反震力碾出蛛网裂痕。测灵晶柱“嗡”地亮起冰蓝幽光,柱身云纹跟赤金令牌上的如出一辙。
“过关!”钢鞭“当啷”掉地上。黑甲大汉喉结滚了滚,摸出块黑铁牌拍在林风怀里,“午时初赛,丙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