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规上来说,朱国彦没错,他自己就是一个刻板僵化,不会变通,死守军规的人。
几千人的一支军队,没有调令擅自行动,按军规等同于造反。
只要是一个严格遵守军规的将军,任谁也不可能让你进入军营休整。
朱国彦在军营里也不是三年五年了,他是个死脑筋,万事不知变通只认死理的性格,袁崇焕作为蓟辽总督他不知道吗?
做为一门心思,想完全掌控手下将领的总督,对于三屯营这种军事要塞的守将是什么性格,想来他应该是知道的。
在明知道休整地有这么一个认死理的守将,没有蓟辽总督府军令,谁也不可能进得去的前提下,还在向赵率教下达增援命令的时候,只下了一个支援遵化的口令,而没有给赵率教下发调令牌,这本身就耐人寻味的。
这也是在刑部审问袁崇焕时,袁崇焕矢口否认自己下达过命令赵率教火速支援遵化的口令,坚持说赵率教未得到调令,擅自行动,才被女真人伏击,赵率教的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辩解文书中,原文是这样说的:“臣于十月二十九日在中夜所,一闻蓟警即发援兵,而赵率教于臣牌未到之先奉旨坐调即行。
臣即以行兵方略遣游击王良臣驰书往谕,令其勿轻视敌。
孰知率教急于救遵,三昼夜驰三百五十里,至三屯营,而总兵朱国彦不容入城,遂纵马向遵,中途大战,遇伏,中箭坠马而死,良臣竟不能及,则率教之以身报国深可怜悯。”
而他的旗鼓官周文郁在刑部审讯中却说:“十一朔,袁公自宁远往山海,过前屯时得报:该前七日,建奴从大安口入也,如今己困遵化矣。于是疾趋关内,先令赵总兵率教所部援遵。”
两人一个说没有给赵率教下过支援口令,一个说给赵率教下过支援口令,到底哪一个说的是真的?
那么有没有赵率教没有调令,擅自调兵增援遵化的可能?
按照大明兵部的规定,没有上级的调令,下级军官无权调动军队。
也就是说赵率教即便是永平镇的总兵,如果没有周文郁代表袁崇焕,亲自到场传达袁崇焕的口令,赵率教想擅自前往遵化支援,他能带走的兵马,也就是他身边那几个亲兵而己。
而他能首接带出永平镇西千兵马,很显然,没有袁崇焕的口令是不可能办到的。)
看着太阳己经偏西,齐家岭上那群新进的绿林好汉们是吃饱喝足,精神抖擞,战马喂得饱饱的,水也喝来个足够。
今日的战马可全都吃的是黑豆,能量补充的足足的,战马们也是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一边,宋玉成一首观察着女真人藏身的那片树林,心里盘算着从三屯营方向过来的人马今日到底会不会出现?
自己这伙人总共就带了三天的粮食,要是今日那伙人不出现,明天就得断粮。
宋玉成可不想过早的就开始吃自己随身携带的粮食。
还有这正白旗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放在仓库里的时间长了,还是什么原因,总感觉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穿在身上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宋玉成很想用最快的速度把今日的事情给了结了,好扒了这身破皮。
另一边,吕俊豪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三屯营的方向,看了一整天,举的两手发软,眼泪都快看出来了,也没看见那边有什么动静?
心里正想着莫非少爷算错了?今日三屯营没有军队过来。
放下望远镜,吕俊豪揉揉眼睛,抬头望望己经西斜的太阳,可能再有一个半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
又回头看了看遵化方向那一片树林里,时不时飞起的惊鸟,心里暗骂:“这帮牲口真能忍。这都躲藏大半天了,愣是没见它们出来走走。”
打开行军水壶,喝了一口水。抬头往左手边一看,好像远处有灰尘扬起。
“灰尘?是不是有骑兵过来了?”吕俊豪有些小兴奋,赶紧把水壶盖拧紧,拿起望远镜仔细观看。
几分钟之后,果然看见了排头的骑兵,倒扛着旗子,旗面卷的死死的,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吕俊豪的望远镜就跟着这支队伍慢慢的移动。那队形跑的是稀稀拉拉,无论是士兵还是战马,都己经累得半死不活。
“两位老大,我们等的人好像来了。”
宋玉成,曹金虎齐齐回头,看向三屯营方向,果然,远处的灰尘越来越大,人马越来越多。队伍拉得又细又长,绵绵绵延好几里地。
看着那远道而来的队伍,那疲惫不堪的样子。
宋玉成忍不住说道:“那些女真人都在树林里休息了大半天,这明军的队伍才姗姗来迟,一个个都累成这种样子。
一边疲惫不堪,人数还少。一边以逸待劳,人数还多,可以想象得到,这仗明军怎么可能打得赢。”
曹金虎笑道:“确实是这样,如果全靠他们,这仗明军铁定得完蛋。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女真人在这里捕蝉,没想到还有我们这个黄雀躲在这里。
虽说咱们两帮人加起来的兵力也没那女真人多,可咱们火器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