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这个地——”
“这么像内宫啊。”沈明心脑子里转过了一个比较荒谬但却合理的想法。
陈子兆没打断她,沈明心就继续推下去,“蒋酩原本就说要做最后一搏,能处置朝廷命官的只有官家,我要是他,就会先想方设法先讲府志送到宫中,然后我自己再——”
……。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河汉府现在这个即将卸任的府尹好像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先把告状的奏疏送到宫里,然后自己再进宫说明一切,河汉府这帮人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吗?套路都一模一样。
陈子兆笑了下,“还没有糊涂到家。”
沈明心敷衍地笑了下,“那敢问燕王殿下是何时想通这些的?”
“刚刚看你抄书的时候。”
那不是也没比她早多少!
沈明心安抚了自己两句,不能和陈子兆这人一般计较,这才继续分析:“留书只会留在两个地方,若是与外朝国事相关则留书翰林院学士府,若是内宫用得上就在——”
尚书内省。就和先前陈子兆那幅画一样。
“在尚书内省的可能性要远大于翰林院学士府。”陈子兆道。
没错,蒋酩在那一刻最需要的是安全,藏到宫里,让她们这些基本上和外朝没有牵连的内官和宫禁层层守卫看守必定是最安全的。
但沈明心又想了想,蒋酩要想把书藏到内宫,他直接送一本河汉府志来那没人会收的,府志这个东西明明白白是记载地方大事小情的,内宫收这东西做什么?那如果他想把书藏进来,就必须藏在其他书里。
“封皮封底这样一夹,前面放版本实际内容,后面再放半本,中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就谁也不知道了,神不知鬼不觉。”陈子兆两只手放在她面前,一只手代表书的封皮,另一只手代表书的封底,沈明心拿起刚刚自己抄写好的那封信,在陈子兆掌心之间滑过。
她把信抽回,“我们收书的时候也不一定会每一页都仔细看过。”
“不错。”
越想越真,可都这个时间了,她觉得这个事再怎么急也要明天再议。她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让自己更靠近桌案一些,接着下巴一沉,整个人趴到了桌子上,夜半就该是睡觉的时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她是真不想加班了。
陈子兆现在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想休息,准备带山骨出去,山骨看看自家殿下又看了看沈明心,实在是没忍住,提醒了一下二位,“最多还有两天,河汉府府尹就该进京了。”
这个事不是不能拖到他进京告状,非常迫在眉睫吗?
沈明心哀叹一声,行行行,这个班就是非加不可。
“我去找,我连夜就去找。”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桌案旁站起来,差点磕到桌案,陈子兆已经准备要离开,站得有些远,但看到她的动作,不知为何还是走回来几步,而他发现自己的动作之后,就又停住了脚步。
沈明心完全没注意他的动作,满脑子都是那一屋子的书,就算排除近七年才放进去的,那数量也不少,两天之内要全翻一遍,运气好点没翻几本就能翻出来,运气要是差点——
陈子兆看见她整个人又萎靡了下去。
“让暗棋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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