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药王亲传弟子一起列座相陪,桌子上已然摆了四道下酒凉菜和一坛好酒。
清和伸臂作引,让沈翊两人落座,笑著说道:“热菜还在后厨烧著。”
“们先喝点酒,祝贺小师妹和沈大哥新婚,愿你二人自此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一边说著话。
清和动作麻利地揭开泥封。
给几人的酒碗倒满了酒。
其他几个弟子也纷纷举起酒碗,各自说著溢美祝愿之辞。
沈翊面容含笑。
与阿月一道端起酒碗,却是驀然一愣。
他的目光落在碗中清冽的酒水,久久未动,另一只手却是搭上阿月的胳膊,让她动作稍慢。
佛观一钵水,四万八千虫。
沈翊自然做不到佛陀那样,一眼入微洞彻万物的程度,但却依旧能观常人之不能。
他看到在那一碗清冽如泉的酒水中,有一只虫,形似蜉蝣,透明无状,存乎虚实,若离若隱。
阿月虽然修持不如沈翊。
但她是蛊毒双修,对於奇形异种的虫豸,她比沈翊更加了解。
其实不用沈翊提醒,她同样在看著酒碗,眼眸中泛著好奇,青红两条小蛇不知何时攀上了阿月粉嫩的耳垂,游弋成圆,好似躁动不安。
阿月脆生生道:
“师兄,这酒里的虫子是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蛊。”
一言,激起千层浪!
清和与起身举腕的六位药王子弟,身形骤然僵住,他们神情凝固,一双双眼眸全都直勾勾盯了过来,眼眸中却是空洞无神,泛著某种莫名诡异的白光。
不只是这一桌作陪的弟子们有异。
整个饭堂里,
正在吃饭的,閒谈的,行路的,盛菜的,都在阿月说出那句话的剎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全都定格在原地。
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整个饭堂里,不论此人定格成了什么动作,他们全都將头颅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態拧转,朝著沈翊和阿月望了过来。
即便是背对著他们的弟子,整个脖子竟然诡异地拧了一百八十度,咔嚓一声,脊骨断裂,头颅啪嗒耷拉下来,然而那双眼睛,却依旧死死盯过来。
这场景,实在诡异。
阿月仿佛没有看到周遭异状,一只小虫自她的手腕缓缓爬到指尖,伸出触角试图探入酒水,试探那近似透明的蜉蝣。
然而,沈翊却是瞧得清楚,蛊虫的触鬚刚刚点在酒水表面,当即虫身一僵,一头栽入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