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是宛平乡绅的女儿,黄、谭两家世代交好,她比谭瑾庸大一个月,五岁时二人定下了娃娃亲。孙姨娘是外面买来的丫头,从小同黄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
&esp;&esp;黄氏和谭瑾庸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嫁过来自是夫妻恩爱,琴瑟调和。公婆都是和善人,待她同亲生女儿无异。
&esp;&esp;谭家是积善之家,在县里颇有名望,丈夫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她走到哪都有人敬着,可谓是花好月圆,十分完美的婚姻。
&esp;&esp;只可惜婚后五六年,黄氏别说生下一儿半女了,连个孕信都没有。平日里求神拜佛,请医问药,各种偏方都试过了,肚子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esp;&esp;谭瑾庸二十五岁那年,中了三甲同进士,外放到了永州去做官。黄氏夫唱妇随,跟着一起赴任。她无儿无女,婆家催得又紧,谭瑾庸时常抱怨,夫妻感情早不似刚成婚时那般甜蜜了。
&esp;&esp;黄氏无奈之下,只能为丈夫纳妾,以延续谭家香火。
&esp;&esp;亲民官任內不得娶治下女子为妻妾注1,所以黄氏就把主意
,当了官,喜好和之前大不相同,如今的他喜欢风流多情的美人。
&esp;&esp;他毕竟是官身,不似小门小户可以随意卖妻另娶,黄氏作为原配端庄些,谭瑾庸能忍。但纳妾不找个模样娇俏、性子伶俐的,与自己红袖添香,还找个黄氏第二,那是有多想不开。
&esp;&esp;谭瑾庸脸色倏然阴沉下来,冷冷道:你既知恭谦之道,我这说一句,你顶一句,你对丈夫的恭谦又在哪里?
&esp;&esp;黄氏听出谭瑾庸语气中的斥责之意,心下不由动怒,脸上强挤出来的笑意霎时消失。
&esp;&esp;她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自问平日里侍奉老爷比侍奉父母还要尽心,但老爷有过,我不能不说。老爷是读过圣人书的,应知务引其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已的道理注2。
&esp;&esp;谭瑾庸冷笑数声道:你也配说圣人之言?你没听过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这句话吗注3?
&esp;&esp;黄氏熟读诗书,自然知道这句话。她被丈夫噎得说不出话来,胸口上下起伏,可见心中之怒。
&esp;&esp;谭瑾庸和黄氏相识多年,多少有些亲情在,而且二人当年的关系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他见发妻动怒,心下略有不忍。
&esp;&esp;谭瑾庸皱着眉,瞥了黄氏一眼,道:先把她收了,要是生不下来的孩子,趁早给她卖了,省得白浪费粮食。
&esp;&esp;黄氏知道谭瑾庸指桑骂槐,被他一句话气得肝疼、头晕,浑身颤抖,激愤得说不出话。
&esp;&esp;黄氏只当自己嫁进谭家那么多年,连怀都没怀过,早息了生子的心思,满腔希望寄托在了孙姨娘身上。她在佛前许下了重誓,愿一生积德行善,修桥铺路、建寺造塔,只求孙姨娘生下个孩子。
&esp;&esp;不知是这些年喝的苦药汁管用了,还是她与孙姨娘八字相合,或是佛祖显灵。孙姨娘嫁进来没俩月,黄氏的肚子反而有了喜讯。
&esp;&esp;谭瑾庸自从黄氏怀孕后,收敛了许多,二人关系有所缓和。谭瑾庸心心念念盼着黄氏生个儿子,延续香火。
&esp;&esp;黄氏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女儿。谭瑾庸大为失望,怎么看黄氏都不顺眼,夫妻关系反倒比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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