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上覆盖着的温度比平时低上很多。
她一动,抓握着她手的人又紧上几分,好像这样子,两个人就不会分散开一样。
邵年年平静地说:“我想见我妈,我把电话给你,你把她叫过来吧。”
“……”江烟没有说话。
邵年年又说:“叫我妈来吧,你也没必要在这里照顾我。这部戏也没必要继续拍下去,解约的钱我会出的,我们没有必要一直在这里耗下去。”
“也挺不好的。”
“你把我妈叫过来,然后你就走吧。”
无论江烟说什么,邵年年只想让母亲过来。
起码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候,她还是更像倦鸟归巢,而不是在外面继续跟不知是敌是友的风暴对抗。
也不想听,那些虚假或真实的爱意。
邵年年的强硬让江烟无可奈何,只能够顺着邵年年的想法将邵蕴叫过来。
江烟觉得自己已经做得不好,最起码,现在而言,顺着邵年年的心意,也有助于她现在病情的好转。
从心上面,给自己找到足以减少愧疚的方法。
第104章
邵蕴跟黎渊知道消息,赶忙放下手上的工作从工作室赶过来。
邵蕴见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看向门口方向的邵年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脚步慌张地走到邵年年的身边,抬手摸上女儿的眼周,看着熟悉的面容变得有些许陌生。
明明她们分离的时间,不过短短几月,往日任何一场读书、工作的分别都比这段时间要长。
邵蕴却总觉得现在是不一样的。
“妈。”
邵年年这几天留院观察,被推去做各种检查,都没有问题,最后甚至找来了个专门治疗心理疾病的医生,在经过系统的精神压力测试后,开了些短期服用的药物后,也没有说什么。
医生走之后,邵年年在助理的监视下,每天都服药。
心情平淡到好像灵魂被抽走。
可眼睛的病情没有一丝的好转,从一个可以看见万物的正常人变成暂时失明的患者。
邵蕴看着没有办法捕捉自己手指的眼眸,比工作更沉重的打击压向她。
眼泪难控地从眼眶中流出,邵蕴将邵年年抱在怀里,哭得伤心。
“妈,我没事……”
邵年年抬手在母亲的后背轻轻拍着,做尽安抚的姿势。
可耳畔传来母亲的哭泣,眼泪顺着面颊落到邵年年的病服上。
邵年年僵硬地被邵蕴抱在怀里面。
她从未想过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会是自己将母亲给惹哭。
两母女抱在一起哭成泪人,黎渊在旁边抽纸擦泪,也说不出话来。
只能够等两人都哭得差不多,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黎渊才说:“医生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检查了很多遍,是情绪导致,眼部和脑部都没有问题。”邵年年顺势安慰邵蕴,“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会出事。”
“只是拍个戏,怎么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邵蕴擦掉眼泪,“要是受不了,我们不拍这个戏。违约金的钱我帮你出,我们在家好好修养。”
邵年年听出母亲的未尽之意,也知道她实在担心自己的眼睛出现最坏的情况。
眼眸轻眨,触觉什么的都在,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屋子里面的灯被关掉。
“我现在想不修养也没有机会了吧?”邵年年轻笑,“不过违约金不用你付,我这些年又不是没赚钱,我自己也可以来。”
“反正接下来我看不到的这段时间,还要在家啃老呢。”邵年年嘴角轻扬,手在病床上面轻轻摸索,朝着邵蕴发声的地方摸去。
还没等她准确找到方位,邵蕴就紧攥住她的手。
“好,那就回家里面住。正好阿姨也在家,我过段时间忙完也回来。”邵蕴忙说道:“正好家里面要装修,趁着这段时间,你在家跟阿姨一起,要不然家里没个定性的人,这不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