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厨房陷入安静。
“……”
烛台切光忠那只没有被眼罩遮住的金灿灿的眼睛眯起,握着刀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中,这是什么情况?
“……那、那个,”五虎退双手在胸前紧张地交握,他小声劝道,“刚才,蘑菇好像动、动了……”
“……”
烛台切光忠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五虎退不得而知,只看到对方表情纹丝不动,恍若没留意到方才的动静也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伸出左手将蘑菇按住,右手起刀。
秋、秋豆麻袋——!
小蘑菇简直不可置信!
这个男人竟冷酷无情到如此程度,情急之下,它顾不上太多,连忙又扭动菌柄,这次触感光滑又富有弹性的菌柄直接在烛台切光忠手指下扭来扭去,让刃想忽略都不可能。
烛台切光忠仍是不动。
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有放刀的意思。
小蘑菇等了一秒就忍不住了,着急之下,灵气不禁外泄,丝丝缕缕到绵延不绝,站在旁边的付丧神们顿时为之一震,离它最近的烛台切光忠感受最清晰。
恍若在沙漠中徘徊已久的旅人遇到天降甘霖,雨水滴到嘴唇上那般。
无论怎样的词汇都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
高兴吗?或许。幸运吗?不一定。
无论怎么看,在它动起来之前,这只蘑菇确实只是一朵普通的蘑菇。
而现在,慢慢地,抵在付丧神修长的手指下的这朵蘑菇,从伞盖到菌柄,每一处菌褶都幽幽逸散着灵力的光点,仿佛人类呼吸般轻柔起伏,与自然交汇,无比和谐地纳入呼出。
烛台切光忠静默半晌。
“出来。”
他道。
-
这是一个称得上广阔的大广间。
房间的地板上铺满了榻榻米,上段等级分明地抬高,这空荡荡的一之间是专属于本丸主人的位置。墙壁上铺满巨幅金箔屏风画,入目是满室的金光,上面绘着松竹梅鹤。苍劲的古松以破壁之势盘踞在壁画上,虬龙般伸展的粗硬枝干下,是一只只姿态优雅、展翅欲飞的鹤。
小蘑菇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大约是被这金灿灿炫得眼花了吧。
小蘑菇跪坐在榻榻米上,可怜巴巴地低下头。
“咳。”
药研藤四郎轻咳一声。
眼前的少年,不,蘑菇,看起来年纪十分小的样子,白色的罩袍从脖子拢到脚,白色的蘑菇头,发丝垂在软软的脸颊边,就像一振小短刀一般,让刃忍不住心生亲近。
药研藤四郎是小短刀众多的粟田口刀派的一员,虽说不像一期一振那样作为太刀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长,但自从一期一振回归本体后,药研藤四郎就接过了兄长的责任,陪伴自己的兄弟到最后一刻,再亲手将他们放到粟田口部屋的被窝中。
就算是这种时候,也保留着温情的,就是这座本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