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们为难之处。”周千和身体微微前倾,“所以李生想请教陈生,有没有可能。。。我们三方坐下来谈谈?或许能找到一条对大家都好的出路。”
廉辉品了口茶,沉吟片刻,终於亮出底牌:“其实,我们陈生倒是有个提议。
如果李生觉得继续持有九龙仓股票压力过大,决胜资本愿意以市价接手长江实业手中的全部股份。”
周千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復平静:“这个提议。。。確实出乎意料。不知陈生能接多少?”
“全部。”廉辉语气平静却坚定,“贵司持有的17%股份,我们照单全收。按照当前市值,大约需要一亿八千万港幣,我们可以现金交易。”
“这个数目可不小啊。”周千和若有所思,“不过,我需要请示李生。另外,包生那边。。”
“包生那边,我们自有安排。”廉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相信李生也明白,在商言商,有时候及时止损才是明智之举。”
会谈结束后,周千和立即尚李嘉诚匯报。
李家成站在办公室窗前,望著窗外被狂风暴雨肆虐的维多利亚港,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个陈耀豪,果然不简单。他这是要各个击破啊。”
“那我们要接受这个提议吗?”周千和问道。
“再等等。”李嘉诚目光深邃,“让我们先看看,包船王会作何反应。”
就在廉辉与周千和在长江实业总部会面的同一时间,包船王的座驾顶著狂风暴雨,驶入了滙丰银行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在沈弼宽豪华的办公室里,两位商界巨子进行了一场影响深远的对话。
沈弼亲自为包船王斟了一杯威士忌,窗外呼啸的颱风与室內的静謐形成鲜明对比。
“沈弼大班。”包玉刚开门见山,语气坚定,“环球航运与滙丰合作二十余年,我们之间的信任无需多言。
这次收购九龙仓,对环球航运的转型至关重要。”
沈弼慢条斯理地晃动著酒杯,目光深邃:“包生,滙丰一向支持有前景的商业计划。
不过现在局势確实复杂,除了怡和,现在连和记黄埔也掺和进来。我们需要权衡各方利益啊。”
“我明白。”包玉刚微微前倾身体,“但请沈弼大班相信,只要滙丰继续提供资金支持,我们一定能拿下九龙仓。
环球航运已经准备了五亿港幣的专项资金,必要时还可以追加。”
沈弼沉吟片刻,缓缓道:“包生,恕我直言。现在九龙仓的股价已经虚高,继续追涨的风险很大。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听说陈耀豪正在与李家成接触。”
包船王神色不变,但眼神微微闪动:“商场上的传闻,未必可信。不过,如果滙丰担心风险,我们可以提供更多的抵押担保。”
就在两位商界巨子周旋的同时,怡和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凯瑟克正在大发雷霆。
他將一份机密报告重重摔在红木会议桌上,震得咖啡杯都跳了起来。
“这个陈耀豪,拿了我们承诺的物业开发优先权,却在暗地里继续收购股票!”
凯瑟克脸色铁青,怒道:“现在他的持股已经达到10%,比我们的12%只少两个百分点!”
纽壁坚冷冷地坐在对面,语气带著几分讽刺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些华商不可信。
现在好了,我们引狼入室了。当初若是採用我的『毒丸计划”,至少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凯瑟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立即约见陈耀豪,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另外,通知我们的经纪行,明天开盘后继续回购股票。”
下午两点,风雨稍歇。
陈耀豪在维港中心的办公室仿佛成了整个香港商界的漩涡中心。
他先是会见了怡和的代表理察·陈,信誓旦旦地表示:“请转告凯瑟克先生,和记黄埔一定会继续履行『制衡者”的职责,绝不会让李包联盟得逞。”
送走怡和代表后,他立即会见了包船王的特使,面对这位环球航运的財务总监,陈耀豪换了一副面孔,语带深意地说:“包生的诚意我很欣赏。或许我们可以寻找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