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是要赶我离开吗?”
崔令容听着他意味不明的语气连连摆手:“我并没有此番意思,我听府上的夫子和武师都说你学东西极快,已经把他们的本领全部都学了去。尤其是武师说,现在就连他都不能在你手底下过过十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主动想走的话,我也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她仍旧觉得他并非池中物。
奚奴转动着眸光,视线一直聚焦在她的身上,他倒是更加希望她能够把自己拦着。
“我知晓了。”他复又去重新摆弄盆里的花朵
崔令容已经习惯了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也没有再过多的停留,就匆匆离去了。
两日之后,宴会如期而至。
奚奴早早地将花摆在筵席之上,后退在一旁。
大家酒过三巡,有人提出了崔令容到了快要议亲的时候了。
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动了脑筋,想着应该怎样的接下去,能和崔氏
联姻本来就是一件很值得谋划的事情,更何况那位崔氏嫡女长的还是国色天香。
礼部尚书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府上的犬子和崔小姐年龄一般无二,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份面子?能不能为两个孩子牵个线?”
坐在上座的人缓缓出声,将那些纷杂的念头和嘈杂的声音都一起压了下去:“容儿还小我倒是不那么急,只是我倒想起我们家的另一个孩子,芷儿已经到了年岁,在座各位可有什么意愿?”
原本算盘打在心里打的噼里啪啦做响的人,此刻将目标换成了另一个人,暗自盘着崔令芷是否合适。
崔令芷的长相不似她妹妹那般明媚大气,有一种烟雨朦胧的楚楚可怜之感。
虽然有些人觉得这样的长相甚好,更能激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可又觉得她只是一个庶女,想要她为妾的念头还需要再好好斟酌,但如果许以妻子的位置又不妥。
于是一时间没什么人应声。
崔令芷坐在席位后面,听见他们当众在谈论自己的婚事,并且在场之人纷纷寡言,只觉得各位不堪。
父亲就这么着急,想要把自己嫁出去吗?把她当做货物一样,让众人在心里对自己评头论足,评判价值吗?
她咬牙死死忍住愤恨,余光扫向正坐在主母身边撒娇咬耳朵的崔令容,深深觉得命运不公,她凭什么因为一个身份,处处受肘制,她付出的努力并不比崔令容少。
如果能把她拽下来,让她尝一尝自己的这番滋味该有多好。
第27章记得小蘋初见(四)
男席与女席之间只是用了屏风隔开,那厢的声音隐隐约约的穿透过来,崔令容听着微微皱眉。
她平日里虽然和崔令芷有许多不对付的地方,却也觉得父亲今日的做法并不妥当。
女子的婚事向来都应该慎之又慎,尽管在场之人身份各有贵重,想来应该更要好好的衡量才是,这样直白的抛出去倒显得崔氏的儿女有多嫁不出去一般。
她悄悄附耳于母亲想要让母亲找个合适的由头,把这个话题揭过。
母亲听完他的一番话,眼神无奈又慈爱:“你那个姐姐的婚事是我目前最头疼的,我先前给她先看了许多家世家风清白端正的男子,嫁过去之后就是正妻,好好经营之后的日子并不会过的差,可是她总瞧不上人家,我倒是看出来了,她是一心想往高枝上飞。”
“今日刚好有这个机会,也让她看看她想要攀上的高枝,能不能接住她。”
崔令容还是有些不忍:“话虽如此,可她终究也只是个女子,平日里又要强,今天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在心里怄出病。”
“好吧,就依了你。”崔母奈不过女儿的请求,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走到前面,对着家主说了几句话,席位上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转而纷纷提起了别的话题。
崔令容舒心一笑,转头却不见崔令芷。询问了一句之后才得知。
“奴婢刚才看见她脸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派个人过去瞧瞧她,告诉她这边已经无事了,回来也不会有什么不自在的。”
“奴婢觉得她不值得女郎对她这么好。”白芍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去寻人。
“她平日里虽是喜欢事事争先,对我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底我们身上流的是同一脉的血。”
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还不是因为女郎聪慧,总是能避过她射出的明枪暗箭。
白芍咬了咬唇嘴,还是过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