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云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歪的领带。
仓库外,军靴踏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何叔,温慕云淡淡开口,你以为我亲自来马尼拉,就只带阿威一个人?
何伟雄瞳孔一缩,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环顾四周。原本守在仓库各处的自己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少了几个。
操!他咒骂一声,枪口狠狠顶住温慕云的太阳穴,少他妈废话!让你的人退后,否则——
否则什么?温慕云忽然轻笑,杀了我,你连马尼拉的码头都走不出去。
仓库的铁门被猛地踹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鱼贯而入,清一色的冲锋枪对准了何伟雄的人。
为首的雇佣兵队长摘下夜视镜:温先生,外围已经清理干净。
阿威始终站在温慕云身侧半步的位置,手中的手枪纹丝不动地指着何伟雄的眉心。
温景睿脸色惨白,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我、我是被逼的!何伟雄他威胁我……
温慕云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掸了掸西装袖口。
血从温慕云额角的伤口流下来,滑过眼角。他没戴眼镜,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何叔,他用指节蹭掉眼角的血迹,语气平静,这批货本来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但你胃口太大。
何伟雄的枪管在发抖,脸上的横肉抽搐:少装蒜!你和裴司联手害死我儿子,这笔账怎么算?!
温慕云轻轻摇头:你儿子是被索温的人乱枪打死的。他顿了顿,如果你和新义安谈不拢,我可以帮你递个话。
放屁!何伟雄一脚踹翻旁边的铁桶,器官保存箱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你连自己老豆都敢动,现在装什么好人?!
温慕云神色不变,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何叔,你搞错了两件事。
他向前走了一步,何伟雄的手下不自觉地后退,第一,我父亲的事是家事,第二……
他抓住何伟雄持枪的手腕,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何伟雄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整个人跪倒在地。
他的手下顿时骚动起来,枪口在温慕云和雇佣兵之间来回移动,却没人敢扣动扳机。
温慕云松开手,何伟雄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抽搐。
他转身,从阿威腰后抽出一把手枪,走到温景睿面前蹲下。
记得澳门酒店那晚吗?温慕云的声音很轻,却让温景睿浑身发抖,你答应过我什么?
温景睿的喉结滚动,冷汗浸透了衬衫:记…记得…
温慕云把枪塞进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去吧。
温景睿双腿发软,几乎是被阿威拎起来的。
他握着枪的手抖得像筛糠,枪口几次从何伟雄的后脑滑到背上。
温景睿的手指僵硬地扣住扳机,指节发白。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几乎迈不开步子。
何伟雄在地上痛苦地蠕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血沫从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