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娟剧烈地咳嗽起来,蜡黄的脸憋得泛青。
马晴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给她拍背顺气。
好一会儿,张娟才缓过来,气息微弱,眼神却更加执拗。
“不操心钱。。操心你弟!”她死死抓住马晴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你说…你说你弟这么长时间…一直说跟那姓江的女的在一块儿…到底咋回事?他是不是…是不是骗咱呢?”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病态的神经质。
“我这心里。。总跟揣了个兔子似的,没底!七上八下越想越不对!这里头…。肯定有鬼!他指定有啥事瞒着咱!”
马晴被母亲抓得手腕生疼,心里也是一阵烦躁。她最近被母亲的病和医院的琐事缠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琢磨马海那些破事。
马海倒是还算有心,隔三差五会给她转点钱过来,说是给母亲交医药费和生活费,数额虽然不大,但也算多少帮?
一点。
只是他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里永远只说“忙”,具体在哪、干什么,一概含糊其辞。
马晴也懒得深究。
“哎呀我的亲娘!”马晴用力掰开母亲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总操心他干啥?他有胳膊有腿的,还能丢了不成?再说了,人家现在攀上高枝了,有那有钱的女人养着,吃香的喝辣的,你替他操哪门子闲心?安心吃你的苹果!”她转身把锅里煮得稀烂的苹果泥舀进碗里,吹了吹,没好气地递到张娟嘴边。
嘴边。
张娟却固执地扭开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不见的,那女的能那么好拿?!我这心里不踏实!按理说,那边早该解封了!他要是真跟那女的在一块儿,怎么音信全无的,咋不把话说清楚?藏着掖着,准没好事!”她喘了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丫头,你晚上。。。晚上替妈跑一趟!去那女的住的地方和仓库看看!看看马海到底在不在那儿!看看他俩。到底是咋回事!活了大半辈子,最近啊,这眼皮子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么蛾子!”
“妈!”马晴简直要跳脚,“这大晚上的!我还得照顾你呢!再说了,人家那高级小区,是我能随便进的吗?”
“你想想办法!”张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随即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暗红的血丝。她用手帕死死捂着嘴,眼盯着马晴,“你。。。你去看看!就当。。。就当是替妈了了这桩心事。。。
看着母亲嘴角那抹刺眼的红,马晴心里一颤,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娘了,为了孩子,她那点算计,咕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逼着她什么都得干。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母亲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最终只能无奈地妥协,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怨气,
“行行行!我去!我去看行了吧!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你赶紧把苹果吃了,别咳了!”
张娟这才心满意足地靠回枕头,慢慢张开嘴,任马晴把温热的苹果泥喂进去。。。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城市的霓虹掩盖了白天的喧嚣,也滋生出许多隐秘的心思。
马晴脸上严严实实缠着一条灰扑扑的丝巾,只露出-双滴溜溜转眼睛。
她像个幽灵,缩着脖子,在暖和的夜风中快步穿行,目标明确地朝着江清雯居住的那个高档小区走去。
小区门口气派的岗亭和穿着制服的保安让她没敢离得太近,保安好像又换了,之前认识的那个保安不知道哪去
她远远地躲在马路对面一棵梧桐树后面,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死死盯着小区入口,心里把不争气的弟弟骂了无数遍。
突然,一辆线条流畅、闪着幽光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行到小区门口,稳稳停下。
马晴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心脏也猛地一跳!
这个车她认识,上次口水吐他车上和自己墨迹了好久!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穿着考究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是方磊!他绕过车头,绅士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钻了出来。高挑的身材,清凉的穿着下,玲珑曲线必现,气质清冷出众。
就是那娘们!
果然不守妇道!
这身材,她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本来就有本能的恶意,但是-想到被马海这种人上了,瞬间觉得很解气!
马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因为震惊和窥伺而睁得滚圆的眼睛。
马海不是说和这女的感情稳定吗,不是说这女的对他死心塌地吗?
那现在。。。。。。她怎么会又和这个男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