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军囤兵关下,吴征不时率军攻关。
相比下卞关,子午关更加稳固,且有了亭城教训在先,守将更加小心戒备。
吴征便未再率陷阵营朝其后路,断其粮道,只三不五时地亲身攻打,削弱守军的士气战意。
大秦皇宫里,灯火已有两月未曾熄灭,霍永宁晨间上朝,下了朝便在御书房,倦了累了,仍在御书房安歇。
子午关战事如火如荼,他心中明白,两军看似相持,实则盛军始终留力。
“陛下,子午关焦灼不下,是否再派援军?”向无极忧心忡忡,也已许久未曾离开皇宫回府,就在御书房里吃住。
霍永宁呆了一呆,手中可用的兵马并不充裕,增兵并非没有考虑过。
可若大军在三关覆没大半,又拿什么兵马来守川中。
他默了默,道:“三关,能守住么?”
向无极语塞,不敢看霍永宁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想不到小畜生居然耐得住,不来川中,只起兵攻关,可恨。”
“或许已经来过了……”霍永宁脸寒如铁,道:“耐得住,他真耐得住。怎生是好?”
“盛军势大,小畜生在军伍之中,我们没有可趁之机。况且……以如今盛军的军力,有没有小畜生,我军都难。”
“是么……”霍永宁悠悠出神,良久方道:“可只有杀了他,才有翻盘之机。”
“臣不解,请陛下解惑。”
“皇弟,盛军一路势如破竹,鲸吞燕国,多赖小畜生之功。他功高震主,张圣杰就算忍他一时,麾下那些人未必服气。朕,看小畜生暂无觊觎大位之心,他在,才震得住手下那帮人。他若不在了,祝雅瞳会怎么想,韩铁衣又会怎么想,张圣杰呢?”霍永宁睁开疲累至极的眼睛,道:“他们不生内乱,大秦,恐无机会。”
霍永宁之言有理有据,果然对吴征了解甚深。
可说得简单,当今的吴征武功绝顶,身边高手如云,自顾尚且不暇,远望就要赶紧遁逃,又拿什么去杀了他。
向无极知道自己无随机应变之能,道:“小畜生在军中,陛下可有良策。”
“或许,不妨冒一次险?这皇城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在软红十丈里享受久了,皇弟,是否还有和当年一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霍永宁目光灼灼,向无极一惊,道:“陛下的意思是?再犯险一回,打他一个出其不意?计将安出?”
“只落在一个人头上,林锦儿!”霍永宁一拍桌案,愤然道:“你去密召迭轻蝶和清儿速来面圣!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此计不成,宁家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洞穴里,从今往后,又不知道要数十年,还是数百年的时光才能重见天日!”
霍永宁一惊,道:“迭轻蝶?”
“对!把她绑在一起,小畜生不可能放过她,她只能乖乖听朕的话!齐心杀了小畜生再说!”
“遵旨。”
半个时辰之后,迭轻蝶身着纱衣,裸着半边胸脯,意态慵懒地从车驾上下来,嘟嘟囔囔地埋怨道:“大半夜的宣人进宫,扰人清梦。”
向无极回身一瞪眼,冷冷道:“陛下这几日心情不算太好,你最好把嘴闭紧,若触怒了龙颜,当心你的脑袋。”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了。正快活着,平白被喊进宫来,还不许人抱怨两句了。”迭轻蝶摆了摆手,仍是不以为然,扭着腰向皇宫走去。
进了御书房,就见霍永宁与宁谏清已在等候。
向无极自行复命,宁谏清却盯着迭轻蝶,目光中似有火焰闪动,贪婪又愤恨,丝毫不加掩饰。
这等吃人的目光有若实质,迭轻蝶轻易就有了感应。
她露出个媚笑自行坐下,朝宁谏清挑了挑眉,还耸了耸胸脯。
比起从前,迭轻蝶的两颊与眼窝愈发深陷,可她的天生丽质却不受影响,更难为的是,娇躯上该隆起的地方仍然饱满,看上去极具妖艳的冶媚。
宁谏清看得干咽了口唾沫,心中咒骂,但在皇帝面前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与欲火,装作若无其事。
“你们都来了。赐座。”霍永宁瞥了眼迭轻蝶,装作没看见她的不敬,颇见威严地道:“知道朕宣你们来,为的是什么?”
宁谏清起身拱手道:“陛下是为了盛军犯边一事?”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