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
“咚——”
敲击声沉重而缓慢,每一下落地都有黏腻的水声相伴,这木质的房子隔音效果极差,恐怕上下两层中间是空心夹板。
阙烬兰撑起半个身子,在正对着床铺的梳妆镜上看到了和自己无一差别的脸,看来考卷中的小红就是她自己。
眼前是一个老式居民楼,当她下床双脚踩于地板上时,木板还会发出“嘎吱”一响,这房子已有些年头了。还没等她走到门口打开灯,楼市的敲击声就似乎因为听到了木板声而变得杂乱无章了起来,时而止住了声,时而暴起猛地不停向地面砸,阙烬兰感觉天花板岌岌可危。
上面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想起卷子上的四个选项。。。选项A,和楼上喊话,请问这个和直接跟鬼发起决斗邀请有何分别,阙烬兰扶额。
至于B——报警,她觉得这是四个选项中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回答,但是这个异度空间里的警察真的值得信任吗?而且这道加分题的前缀是思想与道德,而不是什么法治频道。
第三个选项是继续睡觉,听着楼上愈演愈烈的砸地声,阙烬兰觉得如果她此刻闭眼入睡很大概率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了。
而上楼查看。。。。。。非必要还是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吧,美式恐怖片中的炮灰们往往都是最勇猛的那几个。
借着月光,阙烬兰看到床头柜上面摆放了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她想打开灯,却发现这间房里无论是台灯,还是头顶的挂灯,都统统失效了,整个房间内可以发出光亮的除了窗边的月光就是枕头边的一个小型手电筒。
她打开手电筒,逐字逐句地阅览笔记本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本日记,字迹极为狂野,比草书还要再草一点儿。
xx年1月1日
我的日子并没有因为新的一年到来而美好起来。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即便前一天我还在朋友圈内发着“新的一年,请对我好一些。”这种内容,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好起来了。
只要它还在。
为什么它还在?
它怎么可以还在?
xx年1月2日
我受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我的耳边只有永无止境的嗡鸣,我从没睡过一个完整觉,我的心开始疼痛,我的背开始佝偻,我无法与人对视,我的太阳穴在嘶吼,我浑身颤抖!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xx年1月3日
我决定了,我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真的继续忍受下去,我就彻底完了。
我动身前往了一个雪白的天堂,那里有和我一样饱受折磨的人,我在天堂和恶魔做了交易,为了结束这永不停歇的折磨,我献出了我的灵魂。
我的灵魂是透明带着绝妙的紫,在头顶尖尖儿上又跃着黑蓝,就像是燃气灶里的一缕幽光。当交易过后,灵魂失去了永恒的光,变得孤寂暗淡,可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早就受够了,我说过了。
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你必须死。
我只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而已。。。。。。
对不起。
xx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