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戒指的来历,路维安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如同昨日。
一年多前,他们在一片混乱与压抑中仓促领证。
没有仪式,没有祝福,只有法律文件上冰冷的名字并排而立。
大哥路维业躺在病床上,得知此事后,将他叫到床边。
他看着自己这个被迫扛起一切的弟弟,语重心长地劝道:
“维安,既然结了婚,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至少。。。。。。买对戒指吧?
不算什么,但算是个念想,也算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他当时嗤之以鼻,心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抗拒,冷冷回绝:
“没必要。
一张纸而已,拴住两个人已经够了,
何必再多此一举,用个铁圈提醒彼此。”
然而,几天后,他鬼使神差地开车路过市中心那家以定制婚戒闻名的百年老店Tiefenburg。
橱窗里,在柔和的射灯下,一枚枚设计精巧的钻戒闪耀着冰冷而璀璨的光芒,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
他几乎是立刻踩下油门离开,仿佛那光芒会灼伤他的眼睛。
可那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最终,在一个阴沉的午后,他还是将车停在了那家店附近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像个见不得光的幽灵,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镶嵌着黄铜门环的玻璃门。
店内的氛围庄重而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金属混合的冷香。
穿着考究的店员迎上来,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路维安压低了帽檐,声音刻意冷淡:
“看看对戒,钱不是问题。”
他被引到陈列柜前。
灯光下,一排排铂金素圈戒指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款式大同小异,却又在细节处千差万别。
有的边缘圆润如流水,有的棱角分明如刀锋;
有的内壁光滑如镜,有的则刻着隐秘的纹路;
有的厚重沉稳,有的则纤细轻盈。
店员耐心地介绍着每一款的寓意和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