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馆的师傅和他们一家人很熟悉,毕竟很少有人家能一年来这里拍四次,雷打不动。
“你们来了?今天真冷。”
“是啊,这次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张全家福,一张小美的单人照。”
“今天是小美过生日啊?这是成人了吧。”
“是啊,就麻烦师傅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肯定拿出最好的技术。”
李虹霞和熊爱国肩靠着肩,坐在椅子上,熊幼美和熊桦则并肩站在父母身后。
最标准的全家福站位,但是因为镜头里的一家人相貌出色,笑容柔煦,反而增添许多温馨。
熊幼美的单人照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看着镜头,笑靥如花。
她觉得她是大人了,应该稳重,不应该再摆一些花里胡哨的姿势。
师傅告诉他们一周后来取照片,他们付完定金出门。走出照相馆的房檐,熊幼美抬头,一粒雪落在她的眼睛里,
她惊讶地宣布:“下雪了!”
李虹霞跟着抬头:“真的啊,今年第一次下雪,明天还要再多穿点。”
“没错没错。”熊桦跺了跺脚,仿佛感觉气温已经下降了。
熊幼美不怕冷地摘掉手套,伸出手心接雪花。
安静地走了一会看了一会,她突然说:“妈,中午我不回家吃饭了,我去找谢医生,和他一起吃。”
“嗯,把手套带上,小心冻僵。”李虹霞给她完整的自由,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晓得咯,晓得咯。再见再见。”
她迎着风雪,直奔四合院,左拐来到谢医生的家门前,一手按住过快的心跳砰砰声,另一只手敲下木门,咚咚咚。
谢长骄惊讶地看向门口,他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
直到他打开门,原来,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她发间缀雪,鼻尖脸颊通红,睫毛上落满了雪花,她一眨眼,簌簌凋落。
他迅速把人拉进屋里,皱着眉问:“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不打伞或者等雪停呢?”
他想转身,熊幼美拉住他暖融融的手,用冰凉的指尖碰了碰他眉心。
“生气啦?见到我不开心吗?”话音最后,是藏不住的失落。
这是因他而起的失落?
他忘记了自己的习惯,抱住了面前淋满霜雪,却固执望着他眼睛的女孩。
“我特别开心,每一次见你,你总是轻松引动我的欢喜、紧张、担忧与想念,上一刻比起我自己的开心,我更担心你的身体,但是这一刻对你的欢喜盖住了我的理性。我非常非常想见你,可是你身边总有那么多人,我担心你会厌烦我。”
这是谢医生第一次表达自己浓烈的矛盾的心理,熊幼美才知道,原来他心里也有一个大火炉一直在烧啊烧。
每一次见面总会发现谢医生身上新的特点,和他生活在一起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熊幼美对未来越来越憧憬,她的下巴抵在他肩上,边想边说:“等我们结婚后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饭,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一起吃晚饭,一起刷碗,一起……”
说到最后,她说不下去了。
脸颊突然热起来,冷热交加,让她的脸又酥又麻,她却还要坚持补充完整:“总之,就是可以一直在一起,只要再坚持一个多月就好啦。”
“谢谢你安慰我,我现在可以去给你拿毛巾了吗?不然你会感冒,又或者说小美想喝我煮的中药?”
松开拥抱后,谢医生又恢复了言笑晏晏的模样。
熊幼美反而变得大惊失色,甩甩卷毛,明确拒绝:“喝药,不要,毛巾,可以。”
谢长骄痴笑一声,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往脸盆里倒上热水掺一些凉水,温度适中后浸湿毛巾。
“把脸抬起来,我帮你擦。”
“噢。”
熊幼美脱掉被淋湿的外套,坐在炉子边伸着手烤火,听了他的话,乖乖仰起脸任由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