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看他一眼,男人眼眸沉沉,“你病好没多久,不穿鞋到处乱跑?”
是他理亏,云星起一下萎靡在燕南度怀中,嗫嚅着找借口:“我在床下没找见鞋子。”实则是压根没找。
燕南度不语,抱起他一路走进房内。
进了房间,老实没一会的云星起硬挣脱下来,一路小跑坐到了床沿。
怕不小心伤了他的燕南度没用力,放他下了地。
看着坐在床沿悠闲晃脚的少年,燕南度心下叹气:“我一走,你倒是醒了。”且醒了没穿鞋直接往外跑。
云星起双脚脏兮兮的,双手撑床仰头看他:“我昏睡几日了?”
发烧烧得他意识断断续续,快记不得今夕是何年了。
燕南度捞起一边铜盆中的巾帕,拧干水蹲在少年脚边:“不多,勉强算个一天一夜。”
略带水汽的帕子一沾上云星起足弓,激得他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燕南度面无表情抬头看他,琥珀眼瞳中似有隐隐沸腾的岩浆在流动。
近来云星起生病,衣食出行是他一手包办,时近初秋,虽有凉意,发烧出汗,穿多了反不方便照顾。
因而他仅给少年套了身轻薄长袍,腰间用腰带草草系起。
今日一早,云星起下床匆忙,腰带被挣松,衣襟几乎是大大咧咧敞开着。
几下走动,人坐回床铺上,衣襟袍角遮遮掩掩,行动间不免露出一片柔滑细腻。
锁骨袒露在空气中,燕南度看见左侧有一粒浅棕小痣点缀。
喉结几不可见上下滚动一瞬,蹲下的姿势转为了单膝跪地。
云星起病重时,他给他换衣服、擦汗也好,不知是烦忧,或是天色昏暗,均没发现这粒小痣,人一在他面前叽叽喳喳起来,偏偏给他看见了。
他只敢看一眼,好像被灼烧了一样,当即垂首低眉。
另一只手不闲着,一把攥住纤细脚踝拉到他膝盖上,声音暗哑:“别躲。”
云星起抬手想制止,再次重复:“我自己来。”
身下男人不理会,不言不语强硬地仔仔细细用帕子给他擦掉脏污。
看他强势,云星起又挣脱不掉,没撤地任由他擦完左脚擦右脚。
一得了空,他当即一个大后撤,整个人缩到了床铺里间,确保燕南度不会再将他捉回去。
口中嚷嚷着:“不用了不用了,接下来我自己来。”
燕南度没再强迫他,徐徐侧站起身:“好,我先出去了。”
端起铜盆半弯着腰走出了房间。
待木门合上,脚步声远去,云星起一边摸索起衣服,一边想着一事。
他发烧意识是时有时无,却是知晓一直亲力亲为照顾他的人是燕南度。
属实是辛苦他了,得在之后找个机会好好报答他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去瞧瞧另一件事。
他一走,翠山偷偷改头换面了是吧。
第52章同门
炎热夏季悄然而逝去,正值夏末秋初,山上气温比之山下地上不少。
云星起打了一个喷嚏,引得几只林中鸟飞出。
望着鸟儿飞远,他双手抱胸,吸了吸鼻子,许久未归家,快忘了在清晨山林中要多穿一件外袍了。
周边风景几乎没变,远方浓郁树林层层叠叠,近处有树叶尖滴落露珠,恰好掉进他的衣领里,激得不由缩起脖子。
翠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大是大在漫山遍野尽是各类草木虫鸟,小是小在唯一建筑物仅有山腰上一方小小院落,再无其他人为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