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昙甩了甩脑袋:“往年都是喝的三杯,今年我不想不一样,我想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一样。”
玉鹤安从她的手里接走了酒盏,薄唇刚巧贴在口脂印子上。
“阿兄,那是我的。”
话音刚落,玉鹤安一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指将酒盏倾倒,没有一滴酒落下。
“第三杯喝掉了,和往年是一样。”
玉昙重复道:“阿兄,那是我的酒盏。”
玉鹤安回头挑眉瞧她,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看来还没全醉。”
“本来就没醉,我还要守岁呐。”
“这样还能守岁?”
外面的鞭炮声更响了,更密集了,家家户户团聚晚宴后,燃放鞭炮驱赶年兽。
“嘭嘭嘭——”
朵朵烟花升空,一下下在天空炸开,绚烂又美丽,光亮打在窗户上。
“当然能啦。”玉昙一摇一晃地往窗边走,靠在窗边捧着脸看烟花,玉鹤安站在她身边,酒劲涌上,她的胆子大上不少,“阿兄,如果、我说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对我好吗?”
话一出口,玉昙就后悔了,将脸别在一旁。
玉鹤安盯着玉昙的脸,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将整个天地照得亮如白昼,玉昙脸上的慌乱,踌躇,担忧尽收眼底。
一时之间,和玉昙模样相似的娘子,还有父亲信中所提到的女郎,所有单独的点连在了一块,似要破开时间划出一道口子,将真相全部都吐出来。
突然一个荒诞的想法闯进他的脑子里。
他轻抚上玉昙的脸颊,那些慌乱似乎顺着指尖跑到了他的心里。
玉鹤安的声音压抑到发哑:“如果你不是妹妹,那会是谁?”——
作者有话说:谢谢西哈椰则米猫路邊當鹹魚的玉盐柚子的营养液[垂耳兔头]
第27章第27章不是说了我大婚的时候用……
“我是你妹妹。”玉昙垂下眼睫,在眼下落下一块阴影,显得落寞极了,贝齿咬着下唇,饱满的唇肉下陷,无助地反复重申,“我是你妹妹。”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或近或远的鞭炮声,她万分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无助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如果是只乌龟就好了,无助的时候就能蜷缩回坚固的壳,牢牢将她包裹住,这样就安全了。
玉鹤安盯着她的脸沉默良久,轻笑一声附和:“你是我妹妹,我会对你一直好的。”
好在她没有露馅。
转念她又贪心起来,有些不满这个答案。
是妹妹才会对她好,但她不是。
她更想当一只乌龟了。
过了半晌,烟花停了,她从窗边,摇晃着往暖炉旁走,玉鹤安跟在她身后,先后坐在小蒲团上。
她坐在软垫上,靠了一会,不知是清醒些还是更迷糊了些。
可是她还是想问一问,玉鹤安就在对面坐着,坐得端正笔直,是侯府的脊梁,日后会入内阁,成为众人仰望的存在。
和她没骨头地靠着墙完全不一样,她想板正身姿,却坐得更歪歪扭扭了。
“阿兄,若是有一名女郎,年纪和我相仿,比我乖巧些,更懂事些,你愿意当她义兄吗?”
玉鹤安视线笼罩着她,不再遮掩情绪,眼底浪潮翻涌,像要将人拉进深渊,吞噬掉的海浪。
她无所遁形。
“妹妹有一个就够了。”
这句话像盆冰水扑灭了她所有残存的希望,她就知道玉鹤安早就嫌她麻烦,想要甩掉她。
她有点难受,靠在墙上,找不到坚固的壳,只能无助地蜷缩着身子。
“阿兄,我想睡会儿,等会再放烟花叫我。”语调软绵绵倒像是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