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沈青禾试探着唤道。
那人闻声缓缓转头,脸上却覆着面纱。
“阿延?!”沈青禾愕然。
她走近坐下,一脸忧心:“怎么会伤成这样?”
阿延摇头不语。
“是裴砚派你去执行危险任务了?”沈青禾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有些激动。
阿延却拉过她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下:无碍。
“这还叫无碍?浑身是伤……”沈青禾心疼不已。
见桌上放着药瓶,想必他是要上药,便拿起药瓶开口道:“我来帮你吧。”
他背上伤处更多,独自处理肯定不方便。
阿延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沈青禾指尖轻点药膏,动作轻柔地为他涂抹。
许是伤口疼痛,阿延的背肌紧绷。
沈青禾见状,每涂完一处,便朝伤口轻轻吹气,试图缓解他的痛楚。
然而阿延的耳尖却悄然泛红。
沈青禾越看那些灼伤,越觉熟悉,这些伤口似乎与自己身上的烧伤痕迹极为相似。
难道救她之人是阿延?
可昏迷前分明听见有人唤她名字……
难不成那是弥留之际的错觉?
上完药,沈青禾坐下,直视阿延的双眼:“是你救了我,对吗?”
许是视线太过灼热,阿延是眼神游移,然而沈青禾的目光却始终不移。
大抵是被她看得窘迫,阿延最终认命般点了点头。
“疼吗?”
阿延摇头。
他当真不是裴砚么?
沈青禾缓缓抬手,抚向他耳侧。在指尖即将触到系带时,停了下来。
“可以吗?”她轻声问。
自她动作起,阿延便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待她发问,他眼帘轻垂,沉默了良久。
就在沈青禾以为他要拒绝,准备收回手时,阿延抬起眼,极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沈青禾才小心地解开系带。
两人呼吸皆轻,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面纱飘落。
尽管沈青禾曾无数次想象面纱下的面容,甚至预设过那是裴砚的脸,但眼前的景象仍超出所有预料——疤痕纵横,皮肤皱缩,明显是被烈火灼烧后的痕迹。
阿延曾说过,幼时曾被火烧伤……原来如此。
这般模样或许令人惊惧,但沈青禾心中却只有痛惜。年幼的他该有多疼?自己这点烧伤就觉的难以忍受,他当时那般年幼,又伤在脸上……该是何等绝望。
阿延却误解了她的凝视,以为她被自己的容貌惊吓,下意识想要别过脸。
然而还未等他动作做完,沈青禾的手就已轻抚上来。她嗓音微哑:“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