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醒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早,或者说,她几乎没怎么深睡。
怀里是沈心澜温软的身体,呼吸均匀绵长,一想到几个小时后就要飞往千里之外,要连着好几天见不到、抱不着,心里就不舒服。
她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嘴唇无意识地蹭过沈心澜光滑的肩颈皮肤。
沈心澜被这细微的动静弄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丁一放大的、写满了依恋和不舍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晨光里湿漉漉的,眼巴巴地望着她,像只即将被主人送去寄养的大型犬。
沈心澜心里那点被吵醒的迷糊瞬间化成了柔软的无奈和好笑。
她抬手,指尖拨开丁一滑落到额前的碎发,“怎么了?这么早就醒了。”
“不想走。”丁一闷闷地说,又把脸埋回去,在她颈窝蹭了蹭,声音含糊不清,“想到要跟你分开,我就睡不着了。”
沈心澜知道丁一的不安全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己过去的逃避。叹了口气,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丁一的后脑和长发,放柔了声音安抚:“只是几天呀,工作结束了就回来了,很快的。”
“只有我舍不得你……”丁一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委屈的控诉,“你都没有舍不得我……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你好清静清静?”
沈心澜凑近些,在丁一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谁说的?”她的声音温柔而笃定,“我也舍不得。”
她看着丁一的眼睛,认真地说:“只是我知道工作对你很重要,也知道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等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就我们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待几天,好不好?”
“旅行?”丁一的眼睛亮了。
“嗯”沈心澜点头,指尖轻轻描绘着她眉眼柔和的轮廓。
关于未来的具体计划,比甜言蜜语更让她感到踏实。她疯狂点头,之前那点委屈和不安全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心的期待和甜蜜。
直到丁一的手机铃声第二次响起。
沈心澜催了催还磨蹭的的丁一:“快出门吧,别让人等急了。”
丁一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沈心澜跟在她身后。
丁一放下行李箱,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住。
“我走了。”丁一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闷闷的。
“嗯,路上小心。”沈心澜回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丁一终于松开手,又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拉起行李箱,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声响。沈心澜站在原地,听着电梯运行的声音渐行渐远,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沈心澜在家又休息了一日,感觉身体虽然还有些乏,咳嗽也未完全止住,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那种萦绕心头的沉重和郁结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平静和隐隐的期待。
丁一不在,屋子里好像一下子变得过于安静,她有些待不住了。
于是,她回到了工作室。
苏雯见到她“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脸色看着还是不太好。”
“没事儿,好多了,在家也是闲着。”这次感冒确实有些缠绵,沈心澜清楚,如今心结打开,情绪上的“病”好了,身体的那点不适便显得不那么难熬了。
“渡心”心理咨询工作室,是沈心澜和苏雯几年前来到上海后一手创办的。
从最初只有她们两个咨询师,到如今规模逐渐扩大,除了她们两位创始人,还聘请了几位各有专长的心理咨询师。
上海,这座被称为“魔都”的繁华都市,吸引着无数人前来追逐梦想,也背负着巨大的生活压力和精神负荷。
大众对心理健康的重视程度日益提高,主动寻求专业心理咨询帮助的人也越来越多。工作室的口碑慢慢积累,前来预约的来访者一直很稳定,需要提前排期。
沈心澜休息的这段时间,她的工作量被苏雯和其他几位同事分担了不少,但依然积攒下一些等待她回应的预约和后续跟进工作。